战场战术监视

"战争中的一切事务，乃至生活中的一切事务，都是努力通过你所做的事情来发现你不知道的事情；这就是我所说的'猜测山丘另一侧有什么'"。19 世纪初，第一代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如是说。从那时起，监视和情报工作的基本目标几乎没有改变。

正如美国陆军将军 "醋乔"-史迪威（Vinegar Joe Stilwell）曾经指出的那样："无论战争如何开始，总是在泥泞中结束"。然而，实现这种优势的方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明显，这是自 1808 年和 1944 年以来发生的变化，但也许更令人吃惊的是，对于几十年前部署在阿富汗的英国、美国、法国、马其顿或蒙古军队来说，今天和未来战场上使用的战场监视资产是陌生的，甚至是令人费解的。

技术推动了这一变化的绝大部分。网络、车辆、单兵等系统越来越趋向于集成化，这迫使系统开发人员必须实现小型化，增强能力，并确保子系统之间的无缝协作。系统之系统 "概念的发展鼓励了这种行动。砷化镓（GaAs）芯片技术、人工智能（AI）和高超音速武器等突飞猛进的技术增强了能力，这促使条令发生变化，纳入了以前未曾考虑过的能力和应对措施。

然而，同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条令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其政治主子赋予武装部队的任务设定不断变化的启发或回应。在 21 世纪头二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武装冲突的舞台主要是远征作战、反叛乱行动和类似的相对小规模行动。现在，在本世纪即将进入第二个25年之际，欧洲大陆大规模机动作战的幽灵不仅再次出现，而且已经来临。它对所谓 "常规战争 "的方方面面造成的后果将影响未来几十年。

Teledyne FLIR Defense公司的Black Hornet个人侦察系统等纳米无人机彻底改变了小队和个人的战场监视方法。资料来源：Teledyne FLIR

条令和工业演变

最明显的变化可分为两大类：作战艺术和技术能力。就前者而言，过去、现在和将来影响发展的主要主题都是集成：不仅在系统或平台层面，而且在战斗空间管理领域。20 世纪 90 年代末，在流行网络中心战的同时，法国提出了 "空陆作战一体"（BOA）的概念，预示着联合作战在研发、采购、部署和作战条令方面的一场革命。过去二十年来，随着技术的飞速发展，可用能力的范围大大拓宽：我们现在可以在日常基础上做一些在最初提出这些概念时只能梦想的事情。

BOA 的核心是法国陆军制定的未来陆军 2025 计划，该计划以三大基本能力支柱为基础：作战多样性、协同效应和信息优势。在评估监视技术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时，只研究后者很有诱惑力，但法国和其他国家吸取的教训，以及阿富汗、利比亚、叙利亚、萨赫勒地区和现在的乌克兰的冲突所强化的教训是，即使是传感器技术也不能孤立地考虑或发展。这本身就导致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直接影响到我们当前的主题。

系统开发的模块化方法并不新鲜。本世纪初，英国在这一领域取得了最具开创性的发展。英国国防部的通用车辆结构（GVA）基本上要求工业界确保所有装甲车辆和多用途车辆平台的开发方式能够使未来的增强、改装或升级能够使用开放式系统进行无缝集成。接口必须预先规定，必须是通用的，必须是模块化的：专有的 "前端 "解决方案，表面上是为了保护工业知识产权，但将成为过去。GVA 还催生了北约标准（NGVA），对工业发展计划产生了巨大影响。

在大西洋西岸，美国国防部（DoD）早在十多年前就规定，开放式系统架构将成为未来所有采购规格的一个特征。模块化开放式系统方法（MOSA）和传感器开放式系统架构（SOSA）对工业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可以说，它们通过迫使人们 "跳出框框 "思考，为看似棘手的问题寻求优美的解决方案，鼓励了更快、更有效的创新。不可避免的是，美国政府通过了如此严苛的规定，对全球工业产生了连带效应，即使没有严格遵守协议内容，也越来越广泛地采用了这些原则。MOSA 和 SOSA 很可能很快就会被欧洲工业界和更远的姊妹团体所采用。

"挑战者 3 "计划旨在为英国陆军提供一种强大的主战坦克，以满足各种可预见的任务要求。该车造价高昂，可以说是笨重的，它体现了火力、机动性和防护力与相对较新的交战效率模式之间不可避免的权衡。图片来源：皇冠版权

与传统方法相比，战场团体以惊人的速度寻找整合和利用更先进系统的方法，以追求战术优势。这既适用于传感器集成，也适用于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更高的机动性或更强的防护能力。装甲车设计权衡的 "铁三角"--机动性、火力--防护--如今已因传感器功能的加入而变成了矩形结构。前英国莱茵河陆军（BAOR）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酋长 "或 "挑战者 "坦克能够在 8 千米范围内探测战场目标，这就是其优势所在。如今，虽然这种能力可能会带来一些优势，但更重要的是在令人恐惧的短时间内（而且还在不断缩短）探测、定位、识别、分类和攻击所述目标（无论是地面车辆还是空中威胁）的能力。

例如，"挑战者 "3 的升级。与最初的采购相比，"挑战者 "3 的成本高得惊人，但与设计、开发和制造数量有限的全新主战坦克的成本相比，"挑战者 "3 可以说是现代战场上受保护机动性与有效交战能力之间的最佳折衷方案。它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先进的传感器套件，而只有通过下一代系统固有的加速数据融合、分析和传播能力，传感器套件的有效性才有可能实现。过去，装甲车辆平台的成本可分为三个大致相同的部分--结构（包括机动性和防护性）、火力和传感器/车载电子设备。如今，等式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主要集中在后一个部分。一些分析家认为，这一要素消耗了车辆总单元成本的 80%，就计划开发而言，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更高。

监视的力量

尽管成本高昂，挑战重重，但各种形式的监视系统在下一代战场开发中占据着主导地位。无论步兵是在车内作战还是作为下装人员作战，他们的能力在许多情况下都将直接与母车联系在一起：单个士兵将为自己的设备更换电池或充电，从车辆传感器下载分析后的数据用于进一步决策和生成响应，并为整个单元传播更好的态势感知做出贡献。

这意味着工业界需要越来越多地关注提供更快、更可靠的数据分析，并以相关的速度传播到战术网络的所有节点--换句话说，要及时决定和实施应对措施，以应对威胁或处理不断发展的局势。这需要在日益压缩的时间范围内，在人口稠密（充满敌意）的电磁环境中，通过安全加密的通信渠道完成。其中大部分工作将通过 "边缘 "计算和使用某种形式的安全云功能来完成--尽管我们是否已经回答了后一种环境中潜在脆弱性的所有问题，目前尚无定论。

亨索特公司集中了大量的开发时间、精力和资源，为下一代能力集成自我保护和监视传感器--在这里可以看到 "美洲豹 "步兵战车。资料来源：亨索德公司

一些观察家认为，工业开发成本也在成倍增加，这正在影响一些行业灵活、及时地做出反应的能力。正如在航空航天领域已经发生的情况一样，目前正在组建意愿联盟，为正在酝酿中的未来主要作战飞机项目开发传感器架构，同样的联盟方式也已被酝酿用于有人或无人地面车辆的传感器开发。

为确定此类工业合作的性质，值得关注的一个例子是最近为欧洲开发 "通用 "主战坦克（MBT）的计划进展情况。目前平台的多样性及其平均年龄使现有车队的可持续性变得毫无意义。KNDS 倡议成立一个合作实体，以满足潜在运营商的要求，并设计出几乎不可避免的折中解决方案，这一倡议值得仔细研究。同样，美国的前身为 "可选载人战车"（OMFV）、现被命名为 "XM30 机械化步兵战车"（MICV）的计划无疑也将萌生类似的安排。

然而，最根本的变化可能是战场的扩大。一个多世纪以来，空战一直是地面战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在过去二十年中，对空降部分的重视程度却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现在，排级以上任何级别的战术指挥官在考虑作战计划时，都不会不考虑无人飞行器（UAV），无论是将其作为侦察和情报资产，还是作为潜在威胁和薄弱环节，都是如此。无人飞行器与有人和无人地面车辆的整合、其问题的规模以及提供几乎即时可操作情报的能力，直接解决了惠灵顿格言的问题。

混合动力无人机的出现为战场侦察任务带来了战术和操作上的灵活性。Steadicopter 的黑鹰 50H 为小型单元带来了自主、相关和可靠的能力。图片来源：Steadicopter

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在识别、分析和解决不断发展的战场问题方面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慢。例如，以色列的 "卡梅尔"（Carmel）计划既要减少战车的人员需求，又要为乘员提供一个受保护的环境，让他们能够快速观察、决策和行动。莱茵金属公司的 "山猫"（Lynx）也利用先进的传感器设备和系统（包括按需集成的无人机）满足战场监视要求。无人机也可作为各种无人地面车辆（UGV）的选项，如莱茵金属公司的 "任务大师"（Mission Master）--同样是一种在许多领域取得成功的车辆，尽管目前还只是原型或评估数量。

很明显，当前和未来战场所采用的解决方案在范围和能力上都在不断扩大，而且与前代产品截然不同。这就要求工业界提出既能节省空间和重量，又能降低功耗的创新解决方案。未来装甲作战平台的电力预算很可能成为限制作战的因素，或者说，如果先进的传感器套件耗电过快，则可能不利于其集成，这也是传感器开发人员的主要担忧。

结束语

然而，正如上述讨论所揭示的，战场监视所涉及的远不止传感器。世界上最强大的传感器，如果不能及时提供可操作的情报，就无法为战术指挥官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当西方国家政府都在关注如何在与潜在的同级或近似同级对手的较量中保持技术优势时，谁能在数量上弥补质量上的不足，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难题。在供应方面，这意味着业界正越来越多地关注边缘计算、云处理、人工智能以及更快、更可靠的数据融合与分析。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一些人还将可行的量子计算从过去十年中一直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上迅速逼近这一模糊的承诺视为解决当前瓶颈的万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