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黑产的罪与罚，以及微博的能与不能

2019 年 6 月 11 日 王冠雄频道

2019年的高考刚刚过去，各种高考相关的话题成了热点。比如高考作弊的新闻就有不少。新闻中，媒体披露最新高科技的作弊器材和设备，着实让人们大开眼界；同时，各地考场纪律之严格，高考作弊入刑的规定和各地考场反作弊器也着实震慑了作弊者。可以说，制度和措施双重保障，让现在的高考更加公平。

互联网行业也有相当严重的作弊大案。比如最近，在微博的配合下，北京警方就侦破一起利用非法App恶意刷量、流量造假的刑事案件。涉案应用——星援App的制作人蔡某因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已被北京警方刑事拘留。

星援案引发广泛关注，因为这是社交媒体行业第一起互联网黑产案，而且与娱乐明星圈子密切相关。星援App能够对特定用户和微博进行批量转发操作，在短时间内营造出爆款博文、火爆评论的假象，这也解释了前些日子某条明星微博上亿阅读的夸张数字。

明星流量造假，着实让微博背了不少锅。因为在外行人看来，夸张的流量也让微博数据更好看，微博理应是受益者才对。但从这次微博首先发现端倪，主动报案，并配合证据搜集整理来看，微博对于刷量现象可谓深恶痛绝。

【面对流量造假，微博为何零容忍】

微博平台上恶意刷量，最大受害着是微博平台自身，而这也正是微博选择对流量造假零容忍的原因。

微博成为过国內最大的社交媒体，自身有一整套内容精选推荐机制。比如“关注”功能，得以让用户只看自己关心的信息和用户，无形中实现了个性化的信息分发；同时，阅读、转发、点赞、评论数量生成诸如排行榜和热门推荐，把最优秀的信息推荐给所有人，将优秀内容全平台推荐。

流量造假最可怕在于直接破坏微博内容生态。

刷量确实带来的亮眼阅读转发等数字，用不正当手段登上了热榜，但同时作弊微博的信息可读性大大降低；而这种不平等的竞争，直接打击了其他博主创造优秀内容的积极性。可以不夸张的说，刷量作弊动已经摇了微博的根基。

换个角度看，互联网万物皆连接。微博平台连接了信息和信息，人和信息，人与人。但刷量的背后，是一个个僵尸粉，是网络世界的虚拟机器人。试想下，当你与僵尸粉聊天时，是什么心情？还有聊下去的动力么？这些机器节点破坏了微博的连接生态，微博上原本高度粘性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被机器节点打断、破坏和弱化。

刷量、作弊正在无情地破坏微博的用户生态和内容生态，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微博对于刷量作弊始终零容忍。其实，他们早就开始寻求方多方支持，开始全方面打击网络黑产了。除了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微博内部成立了专门的安全委员会，覆盖产品、技术、运营、客服等多个部门，全方位打击违规刷量行为。

在技术层面，微博通过构筑和不断升级大数据识别模型，对黑灰产账号进行识别和拦截。在产品层面，微博热搜、明星势力榜、热门话题榜等榜单一直坚持用户的多次重复行为不能计数的规则和策略，今年2月，微博调整了评论计数显示方式，数量超过百万的评论显示100万+，借此打破数据攀比，进一步压缩网络黑产的生存空间。

【面对网络黑产，微博的“能”与“不能”】

网络黑产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在实践层面，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往往要瞻前顾后，要进行非常艰难的选择。

互联网刷量产业链是名副其实的网络黑产，但在具体操作时，往往处于灰色地带。对于刷量的用户，使用技术手段对恶意账号进行封禁，对于恶意操作进行拦截，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儿，但现实中很难操作。因为人们往往很难区分谁是真正的恶意操作者。

比如一个明星的粉丝为了让自家爱豆的微博转发数字更好看，私自使用工具刷转发，微博就对明星的账号进行封禁，这显然有惩罚过当之嫌疑，不够合理；即便对于粉丝，只是出于善意的追星，给爱豆造声势就被封杀，显然有悖常理。

刷量是个灰度地带，它可能只是个别粉丝们追星的自发行为，也可能是有组织的粉丝团的集体行为，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流量明星的恶意刷量。

打击高考作弊和打击网络黑产的环境截然不同。高考作弊是高风险低收益，一旦败露，组织者要承担刑事责任，考生面临失去考试资格，甚至影响终身信用；但网络黑产的利润太高，成本又太低，只要源代码还在，打一枪换个地方，玩游击战可以随时卷土重来，微博这样的大企业还真不胜其扰。

不得不承认，打击高考作弊是领导重视、全民支持的系统工程，有法律支持，有制度保障全民运动，还有考场里的反作弊仪和摄像头基础设施完善支持。但互联网行业，技术一日千里，制度远远跟不上变化。

和打击高考作弊不同，互联网还遭遇各种尴尬，刷量作弊人人喊打，但缺乏“罪”的界定，“罚”的细节和条款，更缺乏底层实名制度的完善。其实微博早已行动，只不过能做的事情相对有限，在内部，微博的产品、技术和运营策略的不断迭代，对外积极配合公安执法机构。而对于处于灰色地带，冲动的粉丝行为，只能遵循平台者的义务，加强用户教育了。

【结束语】

刷量、作弊早已成为互联网的痼疾，已经蔓延到各个领域：电商行业刷单乱象、外卖行业的刷评论、网游的外挂加速器，互联网总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只是因为网络科技发展太快，相关的管理机制出台得太慢，最终暴露了各种问题。

人们看到的星援APP刷量只是网络黑产冰山的一角，也只是黑色产业链中的一环，事实上，更多黑产并不为人们所知。现在打掉了星援APP，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更多的网络黑产依然通过各种手段干扰互联网的健康生态。从这个角度看，打击黑产是系统工程，更是一个长期任务。

经历星援App案件，微博才算打了一个翻身仗，在对付网络黑产上扳回一局。微博一家公司的能力是有限的，从此案我们可以看出，一家平台对抗行业问题，有哪些力所能及和哪些力所不及。

有人预计下一个时代是机器人时代，但互联网圈子里的人们已经虚拟社会里提前领教了各种虚拟机器人。搜索爬虫是内容抓取机器人，或许谈不上多大危害；但社交媒体的虚拟ID，更像是僵尸机器人，他们帮助黑产链条实现各种需要的数字，却忽视了社交网络最需要的“有温度的连接”。

如果一个社交平台上到处充斥了冷冰冰的机器人，它对用户还有多大吸引力呢？我想，这才是微博与刷量产业水火不容的关键。同时，社交媒体行业第一起互联网黑产告破，将有利于微博的内容和用户生态，对于微博也是一个重大利好。

王冠雄，著名观察家，中国十大自媒体（见各大权威榜单）。主持和参与4次IPO，传统企业“互联网+”转型教练。每日一篇深度文章，发布于微信、微博、搜索引擎，各大门户、科技博客等近30个主流平台，覆盖400万中国核心商业、科技人群。为金融时报、福布斯等世界级媒体撰稿人，观点被媒体广泛转载引用，影响力极大，详情可百度搜狗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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