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是否改变战争形态?若然,这种改变如何影响交战方的胜负?本文旨在解答这两个核心问题。此类问题探讨的挑战在于:开源信息常混杂过度渲染与机构偏见,难以剥离客观事实;同样困难的是将无人机"改变游戏规则"或"推动军事革命"等泛化论断置于具体语境审视。本文聚焦无人机及无人机作战对陆战的贡献。为何选择陆战?正如学者克里斯托弗·塔克所言:

"陆战基本原理常因陆地本身效应而异于其他作战域。陆地……对争夺方式施加强大影响。陆战胜负至关重要——因人类生存于陆地,成功占领或防御具有决定性政治效应。"

塔克同时指出陆战的技术路径与伤亡模式迥异于空天海等领域。因此,理解无人机技术及其作战形态在特定领域的影响,需构建领域专属战争理论。军事理论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提出"重心是所有力量枢纽"的论断,并阐释重心通常存在于交战方的军队、首都及/或联盟体系中。尽管其理论植根19世纪战争实践,但核心观点仍具现实意义——因陆战与政策制定者所需的决策触发结果存在关键关联。交战方必须对克劳塞维茨重心要素施加最大关注与压力,以推动政策制定者走向有利战略结局与优势停战,同时阻断对手达成此路径。

当前关于无人机革命性或进化性战争影响的论述汗牛充栋,却鲜见平衡评估其实现制胜条件的能力——这些条件需积极贡献于政策目标。本文试图突破此局限,提供实用理论框架评估无人机及无人机作战在陆战中的规则改变效能。

为严谨探究,本文通过陆战视角审视无人机效能(本·康纳布尔、克里斯托弗·塔克等学者强调陆战仍是最常见战争形态)。核心提出两大观点:

  1. 无人机确属规则改变者——其在战场制造新难题,催生新技术、战略、条令与部队结构变革
  2. 但无人机及无人机作战未在战略层面引发战争革命(至少在陆战领域)。即无人机无法独立加速战争胜利进程,亦未显著降低战争成本

根本原因在于:尽管擅长清除威胁,无人机缺乏控制地面的能力。次要原因(直接支撑控制概念)是:无人机作战通常无法达成陆战制胜的基本要求——包括夺取与收复领土、固守要域、清除险峻地形威胁、控制边境线封锁边界、保护民众安全。

为验证假说,本文引入陆战理论,将控制概念、陆战本质及制胜要求整合为实践逻辑链。继而交叉检验无人机作战与陆战需求(每项需求含两个支撑条件),厘清无人机可完成与不可完成的任务。综合评估表明:尽管无人机改变交战方式(尤在陆战),但其无法控制地面。历史学家劳伦斯·弗里德曼的论断仍具效力:"赢得战争需控制领土,这永远需要地面部队支援。"领土控制始终是直接影响政策制定者停战选项的最关键因果要素。

因此,轻视或忽视领土控制的军事技术及作战方式(如无人机作战),将导致持久、致命、破坏性强且代价高昂的战争。基于此,文末提出政策建议,旨在引导决策者理解无人机的战争贡献,并指导未来部队编成、装备与作战方式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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