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国防工业：变化中的武器市场之适应与增长》

尽管缺乏大规模工业部门，值得注意的是以色列三大军工企业已跻身全球百强军火生产商行列。以色列在全球武器市场占有相对较大份额同样令人瞩目。本文深入探讨近几十年来对该结果产生重要影响、却长期被忽视的两大因素：该行业对本土及全球武器市场动态演变的适应能力，以及其与民用领域日益深化的合作。这两个因素相互关联，特别是自1990年代以来，两用甚至完全民用技术在武器装备领域的应用日益广泛。通过最大限度调动国家科技与财政力量、建立国际合作，以及引导国防工业聚焦具备比较优势的领域，两者共同实现了以色列国防工业潜力的释放。

以色列在全球军工产业的独特地位值得关注有诸多原因。尽管缺乏大规模工业部门且无企业入选《财富》500强（2023），以色列仍拥有埃尔比特系统（Elbit）、以色列航空工业公司（IAI）和拉斐尔先进防御系统（Rafael）三家领军企业，它们均位列全球军工百强（《财富》2023；SIPRI 2023a）。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以色列防务企业约75-80%收入依赖武器出口，这与全球其他主要依赖本土市场的国防工业形成鲜明对比。例如，尽管美国是全球最大武器出口国，但其国防工业约85%产品仍销往国内客户，这得益于美军庞大的采购规模（Mordor Intelligence 2024）。对本土市场的依赖并非美国独有，澳大利亚、巴西、瑞典和韩国等中等规模武器生产国同样高度依赖国内市场（如Bitzinger 2021, 385–387；Da Silva 2021, 499；Markowski, Rob, and Robert 2021, 474）。

因此，以色列在国际武器市场2.3%的占有率（2017-2022年间年出口额70亿至125亿美元），是其全球总出口份额0.5%的近五倍（Elmas 2023；以色列国防部2019, 2020；世界银行2023a）。这引出了本文的核心问题：作为工业基础有限的二线武器生产国，以色列如何精准把握军工产业的战略定位，为国内外客户提供应对紧迫安全挑战的创新方案？其如何有效适应全球竞争并应对武器研发生产成本的持续攀升？

多年来，学界提出了多种解释来阐明以色列军工复合体如何发展为世界级国防工业。这些解释聚焦于以下因素：以色列必须保持对数量占优对手的质量优势、武器禁运时期的历史经验、以色列国防军（IDF）与国防工业的紧密联系、国防机构的基层组织文化、创新与即兴应对的文化传统、美国提供的巨额资金支持与技术合作，以及本地高素质劳动力和完善科研基础设施的支撑（Bitzinger 2022；Hadad, Fadlon, and Even 2020；Hoyt 2007, 67–114；Katz and Bohbot 2017；Lifshitz 2000, 359–400；Rubin 2017, 2019；Shefi and Tishler 2005）。每种解释都为以色列蓬勃发展的国防工业提供了不同维度的有效洞见。

本文提出近几十年来凸显的另两个变量，它们既能与上述解释形成语境关联，也可能（完全或部分）适用于其他国家：以色列国防工业对本土及全球武器市场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以及其与民用领域在武器研发方面日益深化的合作。如本文后续所示，这两个因素相辅相成，特别是自1990年代以来，随着两用甚至纯民用技术在全球军事装备武器系统中重要性不断提升（Evron and Bitzinger 2023）。因此，本文将检验这些因素是否及如何通过注入新技术与资金资源、加强国际合作、聚焦比较优势领域等方式，扩展并强化了国家国防工业基础。

本文首先概述以色列国防工业的结构与关键特征，展现其与私营部门的紧密联系及对市场力量的敏感性。针对第一个变量，深入探讨其细分市场战略的发展，展示该战略如何随市场动态与国家战略环境演变而进化。本文将细分市场战略定义为：重点开发生产专业化产品（通常为子系统，也包括完整系统或系统集成），旨在满足本国军队特定需求，且本土国防工业具有相对优势的战略（关于国防工业细分战略，参见Saputra, Rusliwa Somantri, and Subroto 2024）。随后，在简要概述以色列"军民融合"（MCF）支柱后，分析军民融合对国防工业的影响与意义。结论部分将呈现本文主要研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