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估计,全世界有数亿人受到复杂危机的影响。例如,也门旷日持久的冲突、气候变化导致的流离失所以及 COVID-19 大流行病。这些危机对社会造成了严重影响。为了减轻危机的影响,危机应对组织努力做出以数据为导向的决策。然而,这些危机错综复杂:它们涉及许多具有不同任务和目标的行动者,这些行动者面临着不确定的信息以及决策的紧迫性。这些问题会导致所收集的危机数据出现系统误差,即数据偏差(偏见),并通过诱发认知偏见来挑战决策者的认知信息处理能力。

数据偏差是指数据集与数据应代表的真实世界现象之间的系统性偏差。认知偏差是一种判断谬误,决策者会因此偏离理性推理。这两种形式的偏差都会对危机应对产生负面影响。

文献中对危机响应中数据和认知偏差的原因和后果的理解仍然不足,这也是本论文要解决的主要知识空白。例如,迄今为止的研究主要描述了信息管理方面的挑战,如信息获取、组织程序或政治影响。但这些研究并没有将这些挑战与数据集中出现并影响响应系统的实际偏差联系起来。因此,本论文的第一项研究是 问题 1:哪些因素会导致危机应对中的数据偏差?

同样,虽然一些研究调查了危机情景中的认知偏见,但仍缺乏证据来比较不同决策者群体之间的认知信息处理偏差。本论文通过第二个研究问题来解决这一问题: 问题 2:危机决策者群体如何受到认知偏差的影响?考虑到 RQ1 和 RQ2 的证据基础较为分散,人们对危机应对中数据和认知偏见之间可能产生的潜在强化效应知之甚少。本论文通过探讨第三个研究问题来研究这两种偏差之间的相互作用: 问题 3:确认偏差是否会导致危机决策者依赖有偏差的数据?

最后,需要减少严重影响危机分析和决策的数据和认知偏差。由于危机应对涉及到资源和时间限制,因此需要找到能够减少实施和操作工作量的偏差干预措施,例如基于引导理论的干预措施。本论文的第四个研究问题的主题是:哪些偏差缓解策略是有效的?问题 4:有哪些有效的引导干预措施可以减少危机应对中的偏差?

为了解决所有四个问题,本论文采用了一种混合方法,包括访谈、文件分析以及在线和研讨会实验。

为了回答问题 1,本论文以也门冲突为案例,采用了访谈法(n=25)和文件分析法(n=47)。以往关于危机信息管理挑战的研究并未描述数据集可能因数据收集工作中的偏差而出现的具体系统性偏差。本论文有助于深入了解危机信息中如何出现政治、可获取性、主题和抽样偏见,以及如何系统性地扭曲协调响应系统中使用和共享的数据集。作为对危机管理文献的进一步贡献,本论文展示了响应系统的操作和战略层面是如何依赖有偏见的数据进行决策的,以及行动者之间的数据决策依赖关系是如何导致偏见强化循环的。

不仅数据集的偏差会影响危机响应,而且响应者和受影响者在认知信息处理过程中也会产生偏差。本论文有助于理解认知偏差对不同决策者群体的影响。为了解决问题 2,我们对非专业人士、政府和非营利组织工作人员以及危机专家进行了一系列在线实验(n=471)。实验基于虚构的危机情景。实验包括既定的测量方法,以评估信息处理中四种常见认知偏差的强度:确认偏差、锚定偏差、框架效应和偏差盲点。研究结果为不同危机决策者群体受认知偏差影响程度不同的文献做出了贡献。总体而言,危机专家对所有四种测试认知偏差的易感性最低。政府和非营利组织工作人员表现出中等程度的易感性,而受危机影响的普通大众样本则表现出最强烈的易感性。所有群体都明显受到框架和偏见盲点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经验是减轻偏差的调节因素,针对危机专家和普通人设计的去偏差干预措施应有所不同。

数据和认知偏差的存在引出了它们在危机中如何相互作用的问题。危机管理文献主张采用适应性管理和动态能力来支持危机应对。然而,适应性方法是否能有效减少偏差,以及数据和认知偏差之间的潜在强化效应尚未得到研究。为了解决问题 3,本论文对经验丰富的危机分析师和决策者(人数=22)进行了一次工作坊实验,以观察他们如何处理数据中的可访问性偏差,以及确认偏差是否会强化他们对有偏差数据的依赖。结果表明,即使发现了偏差,由于时间压力,即分析人员被敦促尽快向决策者提供可操作的信息,纠正偏差的价值也会被低估。此外,确认偏差会导致分析师和决策者试图证实他们在有偏差的数据基础上形成的假设。因此,本论文对危机管理中的适应性方法提出了批判性的观点,因为这些方法可能会陷入它们试图解决的同样问题。

最后,根据有关数据偏差和认知偏差及其相互作用的研究结果,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危机应对中,哪些偏差缓解策略是有效的?危机环境紧迫,资源稀缺,因此需要快速、易于实施的消除偏差干预措施。例如,可以在危机信息系统中实施干预措施,让用户意识到数据中的偏差以及用户在选择信息时的偏差。信息系统研究发现,如果确认偏差缓解策略是以激励理论为基础的,那么这些策略就会取得成功。因此,为了解决研究问题 4,本论文进行了一次在线实验(n=606),实验内容为虚构的危机场景和信息选择任务。实验比较了两种形式的劝告(默认劝告和警告劝告)在减少确认偏差方面的效果。本论文的贡献在于,默认提示能有效减少危机反应中的确认偏差,而警告则不能。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默认提示所需的脑力劳动减少了,使响应者更容易衡量信息的价值,而警告则需要增加脑力劳动。

本论文的总体科学贡献在于:(a) 政治偏见、可及性偏见、主题偏见和抽样偏见系统性地扭曲了危机信息,并通过战略和行动参与者的数据决策相互依赖关系得到强化;(b) 普通人、政府和非营利组织工作人员以及危机专家对锚定、框架、确认偏见和偏见盲点的易感性程度不同;(c) 确认偏见强化了对有偏见数据的依赖;(d) 默认提示比警告提示更能有效减少危机响应中的确认偏见。

这些发现对危机应对实践具有启示意义。危机应对领域的政策制定者和实践者,以及危机信息系统的设计者和开发者需要:(a) 意识到他们所创建、共享和依赖的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偏差;(b) 认识到自身分析和决策方法中可能存在的认知偏差。

未来的研究可侧重于在各种危机响应环境中验证本论文的研究结果,扩大对数据和认知偏差所造成影响的评估,进一步调查和观察真实危机场景中不同数据偏差与认知偏差之间的相互作用,并通过实验测试新的偏差缓解策略。

图 1.1. 人道主义危机应对多行为体系统中的数据-决策-相互依存关系,以及数据和认知偏差的潜在干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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