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背景下混合式学习的演进态势研究
本文由《数字教育》杂志授权发布
作者：朱珂、孔晓靓
摘要
“互联网+ 教育”的核心理念是互联网与教育的深度融合，由互联网衍生的混合式学习的教育理念、教育方式契合了当代学习者的特征，成为智慧教育时代的重要学习模式。文章以混合式学习文献为样本，基于数据统计工具Bicomb、知识图谱工具CiteSpace V 和数据分析工具SPSS，通过高频关键词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聚类分析以及多维尺度分析等多元分析方法，对近五年国内混合式学习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进行研究。研究明确了当前该领域研究的四大主题，即混合式学习模式应用效果研究、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改革研究、混合式学习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模式研究、混合式学习教学策略研究。基于数据分析提出以下建议：延伸研究领域，重视技术层面的应用研究；注重教学系统设计，关注教师研究；加强平台的建设，注重教学互动研究；建立多元评价机制，重视混合式学习评价体系研究。
关键词：混合式学习；量化分析；“互联网+”；研究热点；发展趋势
随着移动互联网、智能终端、物联网等技术的飞速发展，在线教育与课堂教学正在逐步实现无缝链接，混合式学习作为一种新型学习模式日益受到学界关注。[1] 2017 年《地平线报告（高等教育版）》指出：混合式学习的广泛应用将是未来1—2 年内影响高等教育变革的短期趋势之一。为了进一步明确混合式学习的热点和主题，本文利用知识图谱的方式，将中国知网上近五年的有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尝试挖掘该领域的演进态势，为未来教育工作者的研究和实践提供思路。
一、研究过程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过分析高频关键词的共现关系图谱，进而明晰混合式学习的热点研究领域。在关键词共被引矩阵的基础上，进行聚类分析和多维尺度分析，[2]深度探析各类主题之间的耦合性，预测国内混合式学习的发展趋势。
（二）研究工具
第一，使用Bicomb 软件构建共词矩阵[3]。第二， 采用CiteSpace V 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及突现词图谱分析。第三，利用SPSS 软件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并生成person 系数相似矩阵。[4]第四，将高频关键词的相似矩阵转化为相异矩阵，再进行多维尺度分析。[5]
（三）数据的来源
本研究中的文献来源是中国知网，以“混合式学习” 或“混合学习”为主题词检索。时间跨度是2013— 2017 年，共搜集2459 篇文献。为了叙述方便，本文统一采用混合式学习这一提法。
二、结果分析与预测
（一）文献信息分析
通过统计分析发现，2013—2015 年学者们更多关注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的具体应用问题。随着“互联网+”在混合式学习中的引入，该领域在2015 年迎来一个研究高潮。[6][7]2016 年《地平线报告（高等教育版）》指出, 混合式学习的平台设计与应用推广将是未来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方向。此后的两年，混合式学习研究更趋于平台的建设及应用等方面，相关的发文量也持续增多[8]，仅2017 年的发文量就达796 篇，说明混合式学习仍受国内学者高度关注。
（二）高频关键词及突现词的演进趋势分析
高频关键词是核心内容的缩影，故能进一步确定所研究领域的演进态势。[9]从表1 中的高频关键词可以看出，混合式学习研究侧重应用的探讨，包括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的研究、资源与平台的建设研究及混合式学习模式在高等教育中的应用研究。其中基于微课、MOOC 等的翻转课堂是目前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中的热点应用模式，教学设计也因此成为突出的热点主题。同时高交互性平台（例如跨媒体平台）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因为能有效地促进线上与线下学习的融合，故将会成为该领域中的研究重点。[10]
2013—2014 年，混合式学习研究开始聚焦于混合式教学模式、翻转课堂、移动学习等视角，其重点是开展混合式学习的具体方案和策略研究。而到2015—2017 年， 混合式学习研究更多地关注混合式学习平台与资源的共建以及在实践中的应用等研究。为进一步探究这些关键词词频之间的关系以及背后隐含的有效信息，还需采用关键词共现技术进行深入的计量学研究。[11]
（三）共词网络的研究热点分析
为了进一步明晰国内“混合式学习”的研究热点内部关系特征，在高频关键词统计分析的基础上，利用CiteSpace V 对数据进行可视化，并对关系图进行节点中介中心性（Centrality）及突发性(Burst) 分析，最终形成高频关键词共现关系图谱[12]，如图1 所示。图1中关键词出现的频次与圆圈的大小有关，圆圈愈大愈能说明被引的频次高，关注的程度就越大，比如翻转课堂、教学模式。深色的外圆圈表示可视化网络的重要节点，往往是演变过程中起关键作用的转折点，比如学习过程、自主学习、学习模式等。浅色圆圈表示在一定时间内突现的专业术语，代表着研究前沿，比如教学模式等。
（四）高频词聚类分析
为方便进一步探析国内混合式学习研究领域的主题架构，本研究利用SPSS 软件进行系统聚类[13]，分析类（cluster）之间的耦合性，如图2 所示。
图2 中横轴的数字代表关键词的聚集程度，纵轴的数字表示高频关键词在所选区域文献内出现的频次。[14]据结果显示，混合式学习的演进态势研究可四分类：
1. 混合式学习模式应用效果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主要包括学习过程等13 个关键词。一方面，使传统学习方式与网络相结合， 学生化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自主学习能动性增强；另一方面， 学生利用网络学习空间等平台， 根据自身的学习优势进行选课、提问答疑、在线讨论、完成作业等，同时将学习过程中的感悟记录在平台上[15]，既促进了师生和生生的多种形式互动和交流，又提升了学习的质量和效率。
2. 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改革研究
与这方面研究有关的核心关键词有5 个。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是运用信息技术或者多种教学手段进行教学的一种新形式, 也是高校改革的一个研究热点[16][17]， 譬如教师利用网络交互平台发布课前任务，量化教学设计方案，课堂中采用工作坊等形式深化学生内化知识的结构，进而实现深度交互，真正做到优化教学模式。[18]
3. 混合式学习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模式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是国内混合式学习研究的重点内容。混合式学习是虚拟的网络学习和现实的面对面学习的整合传递策略[19]，是最常用的多种学习模式以及教学模式的概括词。目前使用较多的教学模式有发现式教学、以团队为基础的教学、基于问题的教学、“基于案例”教学法等，大多应用于高等教育中，很多高校也开展了实践研究。另外教师也开始利用多媒体网络的强交互性进行教学重构，进而优化课堂教学，促进教学模式改革，以此来提升学生的综合能力。[20]
4. 混合式学习教学策略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探讨混合式学习作为一种有效的教学模式或策略，应用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时其教学方式也在优化。[21]完全自主在线的学习方式逐渐向混合式学习、研究式学习、协作式学习的方向转变，被称为“后MOOC 时代”。[22]同时该主题围绕混合式教学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的实证研究展开，从学科上来看，最先涉及的是英语以及信息技术；从领域上看，涵盖社会各个领域[23]；从教学对象上看，混合式学习模式适用于各级各类学习者；从文献研究上看，国内混合式学习更多的体现在英语学习领域[24]；从教学策略上看，基于微课、翻转课堂、MOOC 的自主学习的教学策略被广泛采纳；从教学效果上看，混合式教学的效应性大多是通过问卷统计、访谈调查、临床实践等研究方式来验证的[25][26]。
（五）多维尺度分析
通过多维尺度图谱的分析探究和预测国内混合式学习的未来趋势。[27]如图3 所示，根据各研究主题的位置情况，对国内混合式学习的发展趋势做了如下分析：
第一，靠近坐标中心的是位于第二、第三象限的“混合式学习在教育教学中应用模式研究”类团，说明该类团的关注度较高。应用、教育信息化、网络课程、策略、网络教学平台等关键词距离比较密切，并且它们的位置也靠近坐标原点，表明它们是近几年国内混合式学习研究所关注的热点话题。同时大量的数据表明，混合式教学平台、课堂教学策略、学校应用等将是未来的研究趋向。
第二，混合式学习模式应用效果研究位于坐标图最右侧，比较疏离坐标中心，说明该类团的研究热度不是很高。其中在线教育、在线学习、Moodle、远程教育距离中心较近，因此国内混合式学习在网络学习空间中的具体实施仍是未来研究的重点取向。
第三，位于第一、第四象限的是“混合式学习教学策略研究”类团，该研究内部节点的位置相对松散， 但其中移动学习和教学改革两个关键词比较靠近坐标原点，表明目前涉及该类主题的研究逐步升温。但由该类团的图谱分析可知，之后会有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混合式教学策略的核心价值、教学互动模式及其课程重构等要素，它们既是研究混合式学习的关键，也是混合式模式研究的必然趋势。
第四，位于最左侧位置的“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改革研究”类团，距离坐标原点相对较远，说明此类研究还不是很成熟。从应用层面上讲，混合式学习教学模式虽不断在重构，但教学交互依旧缺乏。在以后的研究中，该类团趋向于研究教学交互板块，同时还将进一步展开混合式教学模式在MOOC 环境下的重构等研究。图中四个类团的距离相对比较靠近，可能在未来的研究中会走向融合。
三、研究结果与预测
结果显示，混合式学习在高校教学中的应用形式和教学策略的研究，基于移动工具及技术的混合式学习在英语、计算机等科目教学中的实证研究，以及混合式学习在具体平台的应用研究是国内研究的重点。在实践中把开放性的教育资源有效地整合到混合式学习中，已是亟待解决的问题。[28]通过对国内混合式学习研究现状的深入探究，对该领域以后的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一）延伸实践研究领域，重视技术层面的应用研究
混合式学习在应用层面的研究，不仅能体现出目前的应用现状，而且能直观地检验研究混合式学习的成效。目前混合式学习应用研究多集中在教学模式和学科内容上，往往容易忽略技术层面的应用研究，这是因为对其本质（即人与技术共同进化）缺乏深入探析。且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呈现出过度集中于高等学校，实际应用到个别科目，混合实践场狭小等现状。[29]因此建议后续研究重视混合式学习与具体教学内容的融合，真正建立起技术应用、学科知识及教学模式这三者的深刻而复杂的联系[30]，从而真正构建高效率的优质课堂。
（二）重新思考教育者的角色，注重教学系统设计能力
随着以互联网为主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教学中的渗透，研究者们不仅要重构教师角色，而且要注重教师的教学系统设计能力。教师角色重构即教师从传统学习的主导者逐渐变为混合式学习过程中学生的合作者、激发者及引导者。对于这种潜移默化的冲击力，教师要尽快适应且内化。要注重教师的教学系统设计能力，因为目前教学系统设计相关的研究，大多数只是从理论层面而言的，并没有进行实证方面的研究与分析。因此在未来的发展中教师需要不断研究学习方法，提高教学系统设计的能力，而学校必须建立机制来让教师可以跟踪相应的进展，并收集建设性的反馈意见，进行实证方面的研究，同时教师在课堂上的创新证据可以纳入相应的研究。[31]
（三）重构学习空间，注重教学互动研究
有效的学习空间应具备移动、灵活、多样化和相互连接的特点且重视深度混合。就目前众多网络空间中的教学平台研究而言，学者们更多地关注混合式学习与开发优质教育资源的有效结合以及注重培养教师与学生的信息素养及媒介素养，但是满足不了师生、生生以及学生与内容之间的深入交流互动的需求。故而建议在未来构建有效学习空间时，在功能上更要便于使用者的应用、研究，形成“一站式”的服务环境。[32]
（四）建立多元评价机制，重视混合式学习评价体系研究
多元化评价反映评价主体、内容、过程、方式及其目标等环节。混合式学习作为多元混合与系统化的学习模式，利用多元评价机制时，较偏重方式、目标与内容的评价，忽视主体、过程的评价。而学习本身是基于“理解—联结—激活—提取”的内化过程。[33]同时，在未来的评价方法研究中，需考虑混合式学习境脉，即将量化分析等混合评价方法渗透到具体的学科教学中，更多地采用多种评价模式与评价方法，同时关注主体性和过程性的评价，进而创设科学高效的评价体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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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朱珂（1982— ），男，河南南阳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学习科学与技术、学习分析技术方面研究；孔晓靓（1994— ），女，山西临汾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研究。
转载自：《数字教育》2018年第5期
排版、插图来自公众号：MOOC（微信号：open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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