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地球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特斯拉进击的步伐。
昨天美股收盘,特斯拉股价再创新高,收于 1025 美元/股,股价市值突破 1800 亿美元,这让它超越丰田,首次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车企。
但就在这历史性的时刻,特斯拉的风头却被另一家竞争对手给抢了。
尼古拉汽车(Nikola Motor),一个连名字都和特斯拉“撞车”的造车新贵(他们分别取了发明家尼古拉·特斯拉的名和姓,作为公司名称),上市仅一周,股价就翻了一番,市值一度站上 300 亿美元,超越了福特。同时,公司创始人 Trevor Milton 身家也暴涨至近百亿美元。
讽刺的是,作为一家成立 6 年的公司,尼古拉至今还停留在 PPT 造车的阶段,一辆量产车都没有。
新能源汽车的领域从来不缺激动人心的神话,那么这一次,资本造出的是下一个特斯拉,还是下一个乐视汽车?
和马斯克一样,Trevor Milton 也是一个连续创业者,创立尼古拉之前,他做过家用报警器、成立过电商平台…2014 年,他的天然气罐卡车公司被收购后,他随即开启了第五次创业——新能源造车。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尼古拉从诞生起就是冲着“挑衅”特斯拉去的。
Milton 和马斯克一样,很清楚怎样利用媒体和舆论,来炒作知名度。尼古拉第一次被大众所知,就是 2018 年它把特斯拉告上法庭,起诉特斯拉 Semi 抄袭了自己半挂卡车 Nikola One 的外观设计。官司拖了两年,但并不妨碍尼古拉借此一举成名。
此外,Milton 也经常和小马哥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为各自的技术路线辩护。
上市之前,尼古拉的财务状况并不好,公司先后 5 轮融资,只筹到了约 5 亿美元,2019 年 D 轮后,估值也不过 30 亿美元,据外媒报道,去年底,公司账上一度只剩 8600 万美元现金。对于建厂造车,杯水车薪。
相应地,尼古拉究竟何时能量产,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眉目。2016 年,公司曾把交付时间定在 2020 年,今年初,又推迟到了 2021 年,生产方式也从代工变成了自建工厂,但除了斥资 2300 万美元在亚利桑那购置了 389 公顷的建厂土地,其他的似乎还遥遥无期。
至于市场为何会对这样一家公司趋之若鹜,目前能支撑尼古拉股价上涨的理由,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它所宣称的客户订单。据称,一家美国啤酒公司已经下了 800 辆卡车的大单,金额超过 100 亿美元。
特斯拉和尼古拉,分别代表了新能源汽车的两种技术路径:电动和氢动力。
关于这两者孰优孰劣,Milton 认为“世界都在支持氢能源”,作为对手的马斯克也没少放狠话,他公开嘲讽氢动力汽车是“愚蠢的想法”。
毫无疑问,氢能源汽车有诸多优势。除了真正无污染零排放之外,马力、续航里程和燃料补给时间上也优于电动车。
拿尼古拉的第一款正式产品,“Nikola One”氢燃料电池重载卡车来举例。这台卡车的数据很惊人:1000 匹马力、扭矩超 2700 牛米、能拖动 18 轮重卡、满载时百公里加速在 30 秒内、氢燃料续航里程达 1200 公里,同时,十几分钟就能加满燃料。
相比之下,计划在今年年底交付的特斯拉 Semi,性能相近,但续航里程只有 800 公里,此外,重达 2-4 吨的电池组,也会影响卡车的有效荷载能力。
续航优势,是尼古拉对标电动车的最大卖点。除了正面宣传外,尼古拉还在内部设计中做足功课,比如车内给司机配备了床铺、40 英寸的大电视、冰箱、甚至还有微波炉。每处细节都告诉用户,这车可以开着上路过日子,完全不用担心开到半路没电。
但氢燃料汽车的缺点也很明显。
首先液压氢燃料制造成本高、存储运输的安全隐患高。其次基础设施投入巨大,比加油站和电动汽车充电站更麻烦,一个加氢站的造价可能要普通加油站的 20 倍。
和当初特斯拉斥巨资建充电桩一样,想要普及氢燃料车,这两点是尼古拉必须突破的瓶颈。
过去,奔驰、通用、本田、丰田都曾推出氢燃料概念车,但唯一量产的只有丰田 Mirai。但这辆车自 2015 年推出以来,年平均销售量还不及 2000 辆。它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氢动力车目前的尴尬境遇。
首先是售价,尽管经过丰田长期的低成本化研发,这辆车的售价最终也超过了 40 万人民币,对于一辆家庭用车来说还是太贵了。
其次就是基础设施和燃料成本。
建设一座加氢站的成本高达 1660 万美元。过去十年间,尽管有政府的大力推动,但加氢站的数量几乎停滞不前。Mirai 上市时,丰田曾与加州政府签订加氢站的合作协议,计划在 2020 年前,在加州建立 100 个加氢站。但到了 2019 年底,整个加州总共只有 61 个,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属于私人所有。
此外,如果不计算政府补贴的话,跑同样里程,氢燃料成本大约是汽油车的两倍。
比起 5 年前的丰田,尼古拉面临的情形更加棘手。
它没有造血能力,只能从股市上募集资金。公司计划中到 2028 年前要在北美建成的 700 座加氢站,目前竣工的只有一座;同时,为了降低氢燃料成本,它还需要兴建一座制氢工厂。
尼古拉计划于2028年前在美国建成的加氢站分布图
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 2008 年的估算,要全面转型氢能,需要政府在 2023 年前投资 550 亿美元,企业投资 1450 亿美元。无论丰田、尼古拉,或是其他车企,投资远远不能满足巨大的资金需求。
氢能源与电动车的争斗,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但眼前的尼古拉还远不到与特斯拉对垒的阶段,不走出“明年量产”的漩涡,它只会是下一个倒下的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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