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第三年的战术发展：FPV、侦察无人机》最新报告

如果一方不能在冲突开始阶段取得胜利，那么持久战就要求双方不断进行调整和反调整。俄乌战争符合这一趋势，因此在战争的第一年、第二年和第三年的战斗中，双方的部队组成、装备、战术和相对竞争优势都发生了重大变化。战争第一年的特点是由装备精良的部队组成相对较小的集团军，形成流动冲突。第二年，俄罗斯和乌克兰先后巩固了控制区并蓄意试图突破接触线。第三年是高度消耗性的一年，双方的重点都是给对方造成最大程度的破坏，而不是取得突破。在此期间，发动战争的可用技术也发生了变化。

在整个冲突期间，本文作者一直记录战斗的特点，注意战术发展及其对乌克兰、乌克兰的国际合作伙伴提供的支持以及北约部队的培训和装备计划的行动影响。本报告以上述工作为基础，概述了 2025 年 2 月战争进入第四个年头时的战术发展情况。本文的目的是描述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采用的作战体系，并确定部队作战方式的变化在哪些方面反映了当前局势的特殊性，以及在哪些方面表明将持续发生重大变化。

这不是一项学术研究。本文是 2024 年 11 月和 2025 年 1 月进行的实地调查的研究笔记。由于本文是在乌克兰境内并在符合行动安全的条件下撰写的，因此不涉及对当前战争性质的更广泛评论。但这并不表明其他研究有任何不足之处，本文的结论和观点应与一系列受人尊敬的同行所做的类似工作一并阅读。还请注意，本文只是对战术进行讨论，而不是对各区交战的可能结果进行评估。本文并不打算进行预测。

本报告中的观点基于作者与空中突击旅、海军陆战旅、歼击机旅、机械化旅、炮兵旅以及顿涅茨克和苏米前线关键地段的突击部队的工作人员和人员的访谈。作者还与防空部队进行了交谈，观察了乌克兰机动防空群，并听取了顿涅茨克和苏米行动指挥部、战略行动联合指挥部人员、乌克兰总参谋部军官、乌克兰特勤局代表和 Stavka 成员的情况介绍。最后，作者将这些观察结果与负责提供乌克兰国际合作伙伴军事技术援助的军官进行了比较。

本文的重点是战术动态。因此，报告正文按战术职能细分，包括地面近战、火力、工程、侦察、后勤和补给、医疗支援和防空。由于作者在研究期间没有观察到航空作业等一些战术功能，因此未将其包括在内。这并不意味着其他战术职能不重要。然而，必须在更广泛的作战背景下理解这些领域的发展，因此本文首先描述了撰写本文时的作战形势。

最后，本文提出了两部分推论，第一部分涉及对乌克兰军事技术援助的影响，第二部分则与北约部队有关。当然，随着唐纳德-特朗普总统通过经济胁迫和对莫斯科的外交恳求来实现停止敌对行动，还有更广泛的政治背景正在展开。这超出了本文的讨论范围，本文仅限于军事动态，因此假定战斗仍在继续。

火力：深度消耗

乌克兰改进了电子防护，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都扩大了 FPV 的使用范围，从而形成了射程较短的战术火力。FPV 通过自主终端制导和线轴进行了改进，使其不受电子干扰的影响。虽然乌克兰操作人员的报告显示，这种有线控制链路有一些缺点，包括飞行性能下降、航程相对有限（约 10 公里）以及有被障碍物缠绕的风险，但它提供了一种可靠的手段，可穿透全球定位系统和无线电频率受到严重干扰的地区，否则将无法进行攻击，并可在终端攻击阶段克服战术电子对抗措施。

乌克兰所有编队都装备了各种攻击型无人机，从轻型和重型轰炸机到 FPV，不一而足。大多数旅都有一个无人机连或营，专门的无人机部队被分配到 40 至 70 公里宽的战线上。由于乌克兰部队尚未广泛使用有线制导 FPV，因此何时能够实施打击取决于电子防护的缺口。这些缺口可以通过使用火炮压制敌方电子战 (EW) 或通过有计划地暂停友军干扰使打击系统能够升空来诱发。一般来说，FPV 和轰炸机行动是通过情报和四旋翼观测无人机或长程固定翼侦察无人机进行提示的。FPV 火力任务往往由营和旅指挥所协调。不同的系统针对不同的目标和时间进行优化。轰炸机无人机往往能投掷较重的有效载荷，因此能可靠地对目标造成更大的破坏。然而，无人机速度慢，需要在目标上空盘旋，这意味着它们主要在夜间使用。

战术无人机主要在夜间使用。战术无人机有很大的局限性。乌克兰 60% 至 80% 的 FPV 无法击中目标，这取决于前线的位置和操作人员的技能。在击中目标的无人机中，大多数在击中装甲车辆时未能摧毁目标系统。击伤步兵的成功率很高。此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电子战或天气都会严重影响无人机的行动。使用无线电频率遥控的 FPV，也很难在时间和空间上集中多架无人机，因为它们会相互干扰制导系统。尽管存在这些限制，战术无人机目前仍占俄罗斯受损和被毁系统的 60-70%。

必须在适当的背景下理解上述数字。在与来自多个轴心和多个旅（其中两个旅使用 FPV 的效率特别高）的乌克兰军官进行的长时间讨论中，军官们一再重申他们需要火炮。他们强调，单靠无人驾驶飞行器是不够的，只有与火炮结合使用才能发挥最大效用。例如，炮兵可以有效压制或转移电子战和空中防御力量，或压制保护重要目标免遭轰炸机无人机攻击的步兵。炮兵还能在恶劣天气下保卫前线，而且一般反应速度更快。无人机和炮兵的联合作战往往能最大限度地摧毁目标，例如，FPV 可使车辆无法动弹，而炮兵则可在下马部队出现时将其击毙。一名消防军官举例说明了两者之间的差别，他描述说，使用 FPV 计划并最终固定一辆坦克需要数小时，而在一次交战中，一排俄罗斯坦克正在机动，他用无人机确定了它们的位置后，向它们发射了五枚 BONUS 炮弹，在两分钟内击毁了所有三辆坦克。然而，FPV 的威胁无处不在，它可以在乘员相对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猎杀，这使其成为持续消耗的原因。乌克兰指挥官希望在距离其防线约 15 公里的地方给俄军造成伤亡，FPV 的持续威胁迫使俄军快速而非刻意地移动，从而使其更容易被炮兵或无人机布设的地雷湮没，随后被大炮击破。尽管这些联合打击最为有效，但乌克兰军官指出，由于火炮稀缺，他们很少能实现这种分层打击的效果。

FPV 造成如此高比例的杀伤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乌克兰部队相对缺乏火炮。一个负责保卫 18 公里战线的旅指出，该旅有四门可以使用的榴弹炮。152 毫米和 122 毫米榴弹炮炮弹供应非常短缺。虽然 155 毫米炮弹的供应量比冲突初期大得多，但炮兵军官指出，他们的火炮数量很少，备件有限。他们也经常有炮弹，但很少有附带的装药。这可能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政治谈判中规避供应中断的风险而储存弹药和备件，因为较高编队似乎对其供应水平更为放心。就各旅而言，虽然炮弹有供应，但装药袋却少得多，因此很少有火炮装备用于远距离交战。部队也几乎只能获得高爆弹和一些炮兵布设的地雷，偶尔能获得两用改进型常规弹药（DPICM），但几乎没有 BONUS 炮弹或其他特种弹药。此外，由于部队收到的推进剂来自不同国家，其成分和质量差异很大，因此精确度也不尽相同，这也影响了发射适当组群炮弹的能力。虽然对阿军使用的 Kropyva 火控应用程序进行更新后，可以根据各国的常见变体进行预载调整，但持续存在的挑战导致火力支援效率低下，并体现了零敲碎打和不协调的工业支援所产生的二阶效应。综上所述，这意味着目前即使有火炮，其性能也明显不足。

由于炮兵旅在各自行动区内协调和执行瞄准与火力任务的能力更强，因此一直是补给的优先对象。虽然向所支援的地面作战旅派驻炮兵联络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一问题，但由于不同梯队的目标优先次序和对有限弹药供应支出的优先次序的看法不同，这还是导致了火力支援的周期性延误。

为了应对无人机无处不在的威胁，使用火炮的战术发生了很大变化。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炮手都将火炮隔开 500 多米，并将弹药库隐藏起来，与发射阵地隔开。射击阵地都是掘壕而居，其侧面和上方都有防护网，有时还在枪管等外露部件周围安装护板。火炮从藏身处发射，有一组准备好的发射阵地和相关的诱饵阵地。当天气或其他条件允许时，还会重新部署诱饵。火炮往往会长时间射击，因为掘进阵地能有效保护火炮不受反炮火攻击，而反炮火的数量本身也会因火炮的分散而减少。不过，火炮会定期移动，以避免受到滑翔炸弹的攻击，因为滑翔炸弹的威力足以使防御失效。炮手们注意到，无人机的小有效载荷可能会对炮弹造成损坏，但通常是可以修复的。这导致更换炮管的速度比单独射击快。乌克兰部队发现，有必要将补给车辆保持在比战前理论所建议的更靠后的位置，并在条件有利时补给弹药，而不是根据弹药消耗情况进行补给。

侦察：大规模观察

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的侦察工作几乎全部由无人机进行。乌克兰炮兵旅的 ISR 营使用远程侦察无人机。每个地面作战旅一般都有一个独立的无人机连或营，负责进行纵深侦察和上述火力交战。此外，每个营还需要生成 4 至 6 个轨道的无人机以支持其总部，其中 4 架专门用于作战管理，2 架用于进行战场侦察。炮兵连和步兵连也部署了大量无人机，以保持对态势的感知，搜索敌方阵地或观察其他活动的触发点。

俄罗斯的 ISR 方法与此类似。除了在作战纵深使用 Orlan 和 Zala 无人机进行远程侦察外，俄罗斯战斗群往往努力在前进轴线上保持五个观察轨道。他们还倾向于将无人机置于己方部队上空进行作战管理，这符合其自上而下的指挥结构和集中指挥的作战方法。虽然 FPV 和 “柳叶刀 ”潜航弹药不会被回收，但它们也可用于主动猎杀目标，并确认飞越敌方的位置，因此这些打击系统具有侦察功能。它们还经常促使地面部队向其开火，从而暴露其位置。这种密集和重叠的无人机网络带来的综合结果是，在接触线 3 千米范围内，战场透明度很高，而在 15 千米纵深范围内，观察密度会逐渐降低。在此范围之外，侦察则更为谨慎，具体情况取决于指挥官分配无人机轨道的位置。不过，指挥官一般可以在 40 千米纵深内以合理的保真度和延时分配侦察能力。在此范围之外，卫星侦察通常会提示感兴趣的区域，以便为射程更远的无人机分配任务。

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的侦察屏幕的指挥和控制都集中在营和旅/团一级。一般来说，每个无人驾驶飞行器轨道都将保持卫星上行链路，并将其画面传输到营和旅指挥所，由情报官、消防官兵和指挥官代表对所观察到的情况进行评估，确定备选方案，并授权针对所观察到的情况采取行动。出于理论和文化方面的原因，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一般不在作战部队中使用火控员。

双方广泛使用电子监视和通信拦截手段，加强了更广泛的情报和监视工作。乌克兰的电子战在战争期间日趋成熟和扩大。跟踪电子战防御是无人驾驶飞行器成功作战的绝对必要条件，因为它影响到飞行计划和无人驾驶飞行器的发射时间。测向也是提示无人机轨道的一种手段。截获战术通信作为敌方意图的指示器至关重要，因此，大多数旅的参谋人员都能获得这种信息，以协助在其责任区内开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