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军用直升机：乌克兰的技术创新和经验教训》59页报告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凸显了直升机在现代军事行动中的重要性，显示了这些资产在高强度情况下的优缺点。从这场战争中汲取的初步教训正值大多数西方大国需要对各自的直升机机队进行现代化改造之际，而直到最近，这些国家的直升机机队与 20 世纪 70 年代相比只经历了有限的技术飞跃。如今，美国在未来垂直升降机项目上投入巨大，而欧洲国家则表现得更为谨慎。不过，欧盟和北约的相关合作项目表明，人们对军用直升机的未来发展有着广泛的兴趣。作为直升机领域的领先国家，意大利发现自己正处于十字路口，需要认真思考其战略选择，同时考虑采用新旋翼机技术所固有的工业和操作方面的问题。

1. 直升机与战争：乌克兰的经验教训

直升机技术最后一次质的飞跃发生在越南战争期间和之后。毫不奇怪，这一技术革新过程是由直接参与冲突的美国主导的。其结果是采购了通用和多用途直升机 "黑鹰"，自 1976 年起由美国陆军使用。越战结束后的近五十年间，西方军队使用的旋翼机在速度、航程和续航能力方面的主要特点基本保持不变，没有重大技术突破来提高其整体能力。尽管如此，在所谓的 "军事革命 "之后，现代化周期还是帮助直升机技术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当代战争，例如增加了电子对抗措施，并将使用寿命延长至 50 年。华盛顿正再次引领旋翼机技术的下一次重大进步，未来攻击侦察机（FARA）和未来远程攻击机（FLRAA）的军事需求很可能被认为是印度洋-太平洋战区的需求。

在此背景下，俄罗斯联邦于 2022 年 2 月 24 日发动的对乌行动改变了欧洲人的游戏规则，对欧洲-大西洋地区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就直升机和战争而言，这场战争也是北约所有盟国应吸取的教训。尽管冲突仍在继续，现有信息也远不够完整和准确，但仍可从中得出一些初步的相关迹象。

2. 美国

美国陆军正在对其垂直升降能力进行现代化改造，以满足作战需求并充分利用 21 世纪的技术。近距离威胁能力和现有新技术的独特融合是推动陆军发展改变游戏规则的能力的催化剂。直升机能力是一种决定性的非对称优势，是美国战争方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受地形限制的三维作战能力使美军能够继续在自己选择的时间和地点迅速果断地实施打击。在竞争对手集中力量对抗美军的同时，最新技术为垂直升空提供了机会，使其继续成为美国及其合作伙伴和盟友的优势。

乌克兰冲突就是一个例子，它说明了为什么需要未来的垂直升降飞机，并强化了确保这些能力有效的必要属性。虽然许多评论家断言乌克兰的行动表明直升机（和坦克）已经过时，但我们必须吸取正确的教训，认真确定俄罗斯在战场上失败的原因及其直升机（和装甲车）损失的原因。俄罗斯装备的老化和劣质，以及在领导能力、战术、训练和纪律方面表现出的劣势，导致了惊人的战术和作战损失，值得引起重视。事实上，一支有决心、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领导有方的部队能够战斗、生存并取得胜利，乌克兰部队不断证明了这一点。虽然基辅没有将这些行动归功于自己，但有关乌克兰夜间直升机袭击俄罗斯控制区的报道表明，只要娴熟地使用垂直升空能力，就能发挥其功效。这表明，具有超低空快速飞行速度、航程和机动性的垂直升力能力可以在深入敌方领土时作战和生存。

3. 法国

作为旋翼机领域的历史先驱，法国武装部队一直保持着强大的军用直升机能力。然而，多年来在条令上的犹豫不决以及早该进行的现代化建设的推迟，使其旋翼机队在战略范式急剧转变的时代处于十字路口。随着稳定和反恐行动时代似乎正在向混合威胁和高强度冲突的新世界屈服，法国军用直升机的确切作用仍有待确定。这一问题的提出正值法国国家直升机能力进行重大革新之际，法国直升机能力正从 12 种机型的混杂机队转变为合理化的 3 种机型机队：EC665 "虎 "式直升机为主要作战机型，NH90 为主要机动机型，H-160 "盖帕德 "为轻型通用和攻击机型。这两种动态的融合需要将当前的条令和作战前景与 2030 年及以后的预测能力格式进行比较。

结论

• 实现质的飞跃的运作和技术因素

直升机技术上一次质的飞跃发生在越南战争期间和之后。这一技术革新过程是由直接参与冲突的大国美国主导的。此后近五十年间，西方武装部队使用的旋翼机在速度、航程和续航能力方面的主要特点基本保持不变，虽有逐步、显著的改进，但没有技术突破。这种技术演变大多集中在先进的数字航空电子设备上，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态势感知和人机界面、任务系统集成--包括武器--以及飞机生存能力设备的集成。

在此背景下，2022 年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改变了欧洲人的游戏规则，对欧洲-大西洋地区产生了多方面的安全影响，并为北约盟国在直升机和战争方面提供了经验教训。尽管冲突仍在继续，相关信息也远不够完整和准确，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俄罗斯和乌克兰来说，用直升机穿透敌方前线都是一种非常高风险的战术，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可行。除了俄罗斯人在训练、维护、条令、战术和纪律方面表现出的劣势外，事实上，乌克兰战区各种防空资产的饱和也急剧降低了当前直升机机型在类似作战场景中的生存能力。从伊拉克、索马里到巴尔干、阿富汗和利比亚，西方国家 30 多年的作战经验都是以空中优势或至少是空中优势为标志的，而这次冲突则是西方国家作战经验的一个转折点。

与此同时，直升机在未来战场上的作用很可能会按照系统方法进行重塑，优先考虑不同类型平台之间的协调和连接：载人和非载人、精确制导和非精确制导、对空和替补，而直升机是整个等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如何，根据乌克兰的经验教训和技术创新，旋翼机在高强度、大规模、近距离冲突情况下使用的条令基础将被重新评估。在后者中，FVL 技术将在下一代直升机的速度和航程方面发挥革命性作用，并将在直升机与多种资产有效互动的系统中发挥连接作用。

• 美国的基本军事理由

为了满足作战需要和利用 21 世纪的技术，美国再次转变其垂直升空能力。近距离威胁和现有新技术的独特融合，是推动美国陆军发展改变游戏规则的能力的催化剂。由于必须从相对隐蔽的地点对目标实施打击，因此更有必要大幅提高陆军空中突击和攻击航空能力的速度和航程。这不仅增强了在远距离作战的能力，还能以大幅提高的速度提供替补效果。增大的航程和节奏使对方部队同时面临多重困境，在与美军和盟军对抗时，他们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到更广阔的战线上。

值得注意的是，美军计划人员在制定战术计划时都会考虑目标，无论这些目标是以地形为导向还是以敌方为导向。这种时间和空间上的定位驱动着从计划和准备到顺序执行的所有活动。战术相关性取决于部队是否有能力到达并接近目标，是否有能力登陆并迅速集结部队，是否有能力在掌握无人机和其他空射效应器的同时，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提供致命和非致命效果。有效载荷、高机动性、高速度、高性能电子战、强大的连通性以及在高威胁水平的竞争环境中增强生存能力，都是作战的关键考虑因素。

正如陆军在考虑未来多任务垂直升降平台时所了解到的那样，对于 FVL 来说，通用设计是不切实际的。由此产生的设计要么太大，无法成为可行的攻击直升机，要么太小，无法携带必要的空中攻击有效载荷前往远方目标。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建造一种能满足所有人需求的平台是极其困难的。明确该能力的主要任务、目的和功能绝对至关重要。

• 欧洲的谨慎态度：法国、德国和英国

在北约成员国中，只有 15 个国家拥有攻击直升机，其中只有 6 个国家（法国、德国、意大利、土耳其、英国和美国）拥有超过 30 架飞机的机队。在这些主要成员中，由于种种原因，巴黎、柏林和伦敦对下一代直升机的态度比较谨慎。法国武装部队一直保持着强大的军用直升机能力。然而，由于多年来在条令上的犹豫不决以及迟迟未进行早该进行的现代化改造，法国的旋翼机机队在战略范式转变的时代处于十字路口，因为稳定和反恐行动的时代似乎正在转变为高强度冲突的新时代。与此同时，法国的直升机能力也在进行重大更新，从 12 种机型的混合机队转变为合理化的三机型机队："虎"（Tiger）式作为主要作战机型，NH90 作为主要机动机型，H-160 "盖帕德"（Guépard）作为轻型通用和攻击机型。法国未来的任何直升机都可能在欧洲一级开发，很可能是通过空中客车直升机公司。从法国的角度来看，由巴黎牵头的欧盟 NGRT 项目也将对 "虎式 "或 "盖帕德 "的后继机型起到决定性作用。

柏林主要在欧洲采购防卫装备，但与此同时，德国现任政府也表示将优先采购替代品和市场上可买到的系统，以避免出现能力缺口。在直升机方面，2022 年额外国防预算的一部分将用于将 CH-53 机队的中型运输能力替换为 CH-47F 的重型运输能力。德国最近放弃了法国和西班牙推行的 "虎式 "升级项目。德国 "虎 "式战斗机的最后一年是 2038 年，柏林可以通过陈旧管理延长其使用寿命，直到 2030 年代下一代旋翼机问世。因此，德国应密切关注 FARA 和 FLRAA 的发展。与此同时，由于参与了未来战斗机系统和主地面战斗系统（这两个项目的目标是开发下一代技术，并可能需要大量投资），柏林主导旋翼机项目的意愿可能会减弱。尽管如此，柏林仍将继续探索多边方案，如 NGRC，目的是提供一种新的欧洲中型多用途直升机，以取代 NH90。

伦敦历来是欧洲最具远征性的军事强国之一，英国目前的直升机机队主要是根据阿富汗和伊拉克干预行动的需求组建的。自 2015 年以来，随着俄罗斯重新成为主导力量的规划考虑，英国陆军决定摒弃将直升机作为辅助资产少量挂靠地面编队的模式。取而代之的是，AH-64E 和 AW159 "野猫 "机队被重组为一个名为 "1 航空旅 "的新编队，意在作为单一机动单元部署，以发挥大规模战场效应。这样做的逻辑是，在与俄罗斯或伊朗等近邻或同级国家的现代冲突中，直升机将具有足够的杀伤力，因此需要对直升机的使用进行仔细规划和风险管理。与此同时，用 "野猫 "取代 "山猫"，用 "梅林 "取代 "海王"，对 "支奴干 "和 "阿帕奇 "机队进行现代化改造，最后推出新的中型直升机计划，这些都是逐步改进的例子，而不是追求倾转旋翼机等变革性创新。尽管如此，美国在旋转翼领域进行的有人无人联队试验和未来的空射效应对英国具有重大意义，也是美英就 FVL 信息共享达成协议的主要推动力。

• 意大利的前景： 五大要素

意大利是欧洲拥有直升机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在莱昂纳多公司的推动下，意大利的国家工业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罗马对武装部队的旋翼机部分一直采取一种独特的方法，这种方法建立在高强度和低强度场景之间的平衡，以及对民用安全平台也使用的基本两用部件共性的有效利用上。近年来，军用直升机机队的现代化和合理化工作已经启动，重点是通过 AW249 计划引进新型攻击直升机，以及在多功能 AW169 基础上引进新型轻型通用平台。国防部还启动了一个新的联合直升机学院，将陆军和空军的方法结合起来，更有效地利用这一能力。在此背景下，人们普遍认为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给意大利敲响了警钟，也是意大利吸取教训的主要来源，与意大利在索马里、巴尔干、阿富汗、伊拉克和黎巴嫩长达三十年的反叛乱和稳定局势行动经验相比，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推动了意大利军队向高强度场景的全面转变。

意大利国防利益相关方认识到投资下一代直升机的必要性。2021 年国防部多年规划文件指出，意大利应从该领域预期的重大创新中获益，同时通过国际层面的协同作用。2022 年，意大利陆军战略文件《Esercito 4.0》明确指出，未来作战环境的关键方面需要最大限度地关注低空环境中的速度、机动性和扩展航程--这表明军用直升机的总体战略性质，以及随之而来的对彻底创新型飞行器的需求，而不是逐步升级。在军事方面，新型攻击直升机与下一代直升机相比，其具体作用和性质不应被视为重叠。完全可以根据成本效益和每次行动的具体条件，为特定任务提供不同的平台，这将意味着在利用老一代资产的同时，为长期的质量飞跃奠定基础。

意大利国防部最近的战略文件，如上述《多年规划文件》，强调了大地中海地区的重要性，该地区在意大利的政治讨论中越来越占据中心位置。它包括北非、萨赫勒、非洲之角和中东。这与芬兰加入北约后北约东翼在欧洲的范围不断扩大产生了共鸣，如今北约东翼的范围已远远大于冷战时期的西德高原：这是一个长达 5000 多公里的广袤疆域，可沿此实施集体威慑和防御，随着美国继续将战略重点转向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包括欧洲将分担更大的军事负担。因此，在大地中海地区以及整个欧洲大陆都需要航程、速度、续航能力和能够连接的系统，以实现意大利的军事雄心。

此外，下一代直升机很可能会改变旋翼机在多域作战中的整合方式，减少部队在战场上的总体暴露，从而大幅提高生存能力。这适用于不同类型的任务，从战斗搜索和救援到伤员和医疗后送，其中时间是最重要的因素。因此，下一代旋翼机将确保对新出现的威胁做出快速反应，从而提高其整体灵活性、态势感知能力，进而提高生存能力。在这方面，传感器、连通性和数据融合方面的突破以及开放式系统架构是关键8。下一代直升机将为快速反应创造新的机会，提高所谓 "黄金时间 "的影响力，同时也能重新考虑轻型后勤足迹和部队定位。最重要的是，在这一飞跃的基础上，关键的军事要求将允许穿透防御和 A2/AD 系统，并拥有可部署在从南到北各种场景中的多功能平台，可与其他先进能力以及主要盟国进行互操作。

总之，意大利对下一代直升机的未来展望有五个关键因素。

首先，如前几段所述，认真研究这一质的飞跃是有充分的军事理由的。这种飞跃应实现下一代平台的数字化设计、互操作性和适合多领域作战，同时考虑到某些任务不可能将民用直升机军事化。在这方面，掌握无人机和其他空射效应器的能力将是关键。

其次，上述技术正在向前发展，意大利的工业基础要想保持其在直升机生产方面的技术优势，就不能落后。意大利必须推动这一领域的技术创新，而不是跟在后面。

第三，美国已经在进行这样的飞跃，这将在全球范围内产生两方面的影响，正如华盛顿以前发起的重大采购计划一样。一方面，它不仅会影响美国的需求，还会影响其与欧洲及其他地区盟国的互操作性，以及北约的态势和条令，对意大利产生重大影响。另一方面，美国的投资将改变国际防务市场的供需现状，因为下一代直升机将与传统平台一起在未来的国际市场上发挥核心作用。从长远来看，复合旋翼和倾转旋翼这两种类型的 FVL 都有可能以互补的方式在美国并存。

第四个关键因素是，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无法独自实现这种质的飞跃，过去几年中，北约、法国电力公司（EDF）和佩什科（PESCO）发起的上述倡议就证明了这一点。对意大利来说，国际合作显然是必要的。9 国际合作对意大利来说显然是必要的，但这种合作应超越适用于平台单一元素的工作分担模式，因为意大利应在系统设计和所有主要技术组件中保持相关作用。此外，还有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机会之窗：如前文所述，其他主要欧洲国家对 FVL 都相当谨慎，罗马可以走在欧洲这一质的飞跃的前列。

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一点是，时间对意大利至关重要。在旋翼机技术创新方面，推迟对 FVL 的选择有可能成为追随者，而不是领导者。这也会削弱意大利在美国和欧洲可能的国际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面前的地位。与此相反，如果能在短期、中期和长期资源投入的支持下，及时做出需求选择，将使意大利军方和工业界都能在 FVL 技术和资产的形成过程中发挥强有力的作用。此外，及时做出决定将增强意大利以协同方式影响北约和欧盟当前倡议的能力，以保留下一代直升机的作战和技术主权，缩短产品上市时间，并为未来出口奠定基础。

总之，这五个要素应使 FVL 实现质的飞跃成为意大利国防的重要任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