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链在乌克兰的作用：太空战的预兆？》译文

埃隆-马斯克拥有的卫星互联网星座Starlink为全球消费者提供基于卫星的互联网连接，并积极参与引导乌克兰军用无人机和导弹攻击俄罗斯军事阵地，从而成为正在进行的俄乌冲突的一方，成为名副其实的军事目标。俄罗斯还曾指责星链公司帮助乌克兰军队引导和修改两枚海王星导弹的发射，导致俄罗斯军舰摩斯克瓦号沉没。作为一个以美国为基地的私营组织，星链公司在没有美国政府正式授权的情况下参与国际战争，就武装冲突的国际习惯法而言，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莫斯科现在已经宣布，它将摧毁星链公司的太空资产，以确保其军队在乌克兰周围行动区的安全。莫斯科对一家美国卫星公司资产的任何攻击都有可能将美国从其战略忍耐中引向另一场 "打不赢的 "战争的泥潭。

关键词： Starlink, 俄罗斯, 乌克兰, 武装冲突法, 军事必要性, 相称性, 区别, 附带损害, 先发制人

引言

2022年4月14日，俄乌战争出现了新的转机，俄罗斯黑海舰队的骄傲--领导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海上进攻的510名船员的莫斯科号导弹巡洋舰在距离乌克兰海岸约50公里（kms）处沉没。这显然是对俄罗斯针对乌克兰的战争计划的一个巨大打击。俄罗斯国防部最初声称，该舰的弹药库（反舰导弹、防空导弹、鱼雷、舰炮和导弹防御系统的所在地）意外起火导致其沉没。然而，4月22日，俄罗斯国防部表示，在这次事故中，有一名军人死亡，27名船员失踪。根据独立的俄语新闻网站Meduza发表的一份独立报告，37人死亡，约100人受伤，许多人据报失踪。

2022年4月13日，敖德萨州州长马克西姆-马尔琴科曾正式声称，乌克兰军队用两枚最近引进的乌克兰R-360海王星反舰巡航导弹对敖德萨沿海的莫斯科号 "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害"。就在该船沉没之前，乌克兰官员在Facebook上发帖称，俄罗斯的救援工作因船上的弹药爆炸和恶劣天气而受到阻碍。4月23日，NDTV也提到了一位五角大楼的高级官员，他认为 "莫斯科号军舰在黑海沉没前被两枚乌克兰导弹击中"。根据未经证实的媒体报道，是埃隆-马斯克拥有的 "星链 "卫星星座帮助乌克兰军队引导并修改了两枚海王星导弹的发射，从而导致了莫斯科号的沉没。

俄罗斯航天局对 "星链 "支持此类军事行动的能力进行了预估。塔斯社2021年10月8日发表的一篇报道引用了俄罗斯航天局局长德米特里-罗戈津的声明，他认为 "埃隆-马斯克的公司SpaceX发射的Starlink卫星在未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包括改变巡航导弹的飞行路线和管理间谍网络"。2021年10月7日，罗戈津曾说： 今年，他们[SpaceX]获得了约9亿美元的[国家补贴]，未来一段时间的全部补贴为200亿美元。因此，一个问题出现了：政府为什么要这样做？答案是：这些航天器提供互联网连接，它们可以成为引导巡航导弹的平台，在它们已经在飞行时改变其飞行路径。[它们也可用于]向特种部队和特工网络发送命令。

罗戈津进一步表示，"星链 "甚至可以被用来在手机上直接传播 "政治内容，而且很可能是反俄内容"。

向乌克兰Aerorozvidka部队提供C4ISR支持

2022年3月18日，《电讯报》报道说，乌克兰军队正在利用Starlink的网络对俄罗斯阵地进行无人机攻击。4月27日，英国自由记者大卫-帕特里克拉科斯（David Patrikarakos）在乌克兰城市第聂伯罗（Dnipro）进行报道时，再次在推特上发表了对一名乌克兰士兵迪马的采访，他自3月以来一直与乌克兰军队并肩作战。迪马说："我想说一件事：埃隆-马斯克的Starlink是改变战争对#乌克兰有利的原因'。他说，'尽管俄罗斯努力破坏乌克兰的通信系统，但Starlink的网络在火箭或炮火下运行，甚至在马里乌波尔工作'。6月16日，Republicworld.com报道，'埃隆-马斯克的Starlink卫星技术正在协助乌克兰精英无人机部队摧毁俄罗斯武器。据《伦敦时报》报道，'乌克兰地面部队专门从事空中侦察和无人机作战的Aerorozvidka部队，使用配备有红外线摄像机的无人机在夜间观察俄罗斯的军事装备，如坦克和指挥舰'。为乌克兰武装部队的军事C4ISR（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行动提供直接援助，导致对俄罗斯军队的成功行动，使星链成为战争的一方。

星链的附属机构

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不久，Starlink在乌克兰的服务被激活，以回应乌克兰副总理Mykhailo Fedorov通过Twitter向Elon Musk提出的请求。顺便说一下，马斯克的SpaceX拥有的Starlink是一家在美国注册的基于卫星的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当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在2020年底授予其近8.855亿美元时，它得到了推动。

凭借3000多颗卫星，Starlink的互联网服务目前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奥地利、荷兰、爱尔兰、比利时、瑞士、丹麦、葡萄牙、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可以使用。根据1976年《联合国关于登记射入外层空间物体的公约》的要求，同意遵守该公约的联合国国家和政府间国际组织必须建立自己的国家登记册，并向秘书长提供有关射入太空的物体的信息，以纳入联合国登记册。有趣的是，美国已经按照该公约第四条登记了星链的卫星，该条规定："： 每个登记国应在可行的情况下尽快向联合国秘书长提供有关其登记的每个空间物体的以下信息：（a）发射国的名称；（b）空间物体的适当代号或其登记号码；（c）发射日期和领土或地点；（d）基本轨道参数，包括交点周期、倾角、远地点、近地点和（e）空间物体的一般功能....

承认美国对1967年《外层空间条约》第六条规定的 "星链"行动的责任。

另外，1967年《外空条约》第六条明确规定：本条约缔约国应对本国在外层空间，包括月球和其他天体的活动承担国际责任，无论这些活动是由政府机构还是由非政府实体进行的，并确保本国活动的开展符合本条约的规定。非政府实体在外层空间，包括月球和其他天体的活动，应得到本条约有关缔约国的授权和持续监督。当国际组织在包括月球和其他天体在内的外层空间开展活动时，遵守本条约的责任应由该国际组织和参加该组织的条约缔约国共同承担。

星链的示范性军事应用

星链不依赖地面基础设施，因此具有极高的军事价值。美国军方正在利用星链的卫星群来提高其作战飞机的通信能力。2020年，美国空军（USAF）对其先进的战场管理系统进行了测试，该系统利用星链的卫星连接作战飞机和防空系统。此外，美国军方希望利用Starlink的功能来扩大其导弹防御、太空战和其他军事能力。鲍尔宇航公司是一家领先的国防和空间承包商，它还与Starlink公司合作，通过提供与 "战术飞机 "建立连接所需的天线，将美国空军的作战飞机连接到Starlink的卫星互联网。2022年3月，美国空军第388战斗机联队的作战支援中队在空战司令部（美国空军九个主要司令部之一，是美国作战司令部的主要空中力量提供者）网络团队的协助下，以及ACC的敏捷作战实验室倡议和战斗通信，其作用是提高网络领域的作战敏捷性、 利用Starlink的卫星互联网 "连接一个F-35部署的汇报设施（容纳一个自主后勤信息系统服务器堆栈），并回环到空军网络的F-35供应链和后勤的 "中央入口点"。随后的一份新闻稿肯定了测试的成功，互联网速度比目前的军用卫星快30倍。

莫斯科的反应

克里姆林宫认为星链公司公开和暗中参与支持乌克兰是一种侵略行为。俄罗斯航天局局长德米特里-罗戈津在 "今日俄罗斯 "中表示： '当俄罗斯在乌克兰领土上实施其最高国家利益时，埃隆-马斯克带着他的星链公司出现了，这在以前是被宣布为纯民用的。

使用据称由Starlink卫星星座协助的海王星导弹击沉Moskva号，进一步被视为对莫斯科的羞辱性打击。现任俄罗斯安全委员会副主席、弗拉基米尔-普京的亲密盟友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在2022年4月16日的一份党内文件中宣布，俄罗斯打算摧毁马斯克的星链卫星。这份题为'统一俄罗斯党主席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陈述了俄罗斯VKS[Vozdushno Kosmicheskiye Sily-The Russian Aerospace Force]为摧毁Starlink卫星群所设定的任务'的文件提到： '这是由于俄罗斯联邦总参谋部的新数据。根据收到的数据，对黑海舰队旗舰 "莫斯科 "号巡洋舰的火力引导和调整，是利用Starlink卫星群（SpaceX）进行的"。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说，为了确保参加特别军事行动的所有单位的安全，最高统帅奉命摧毁位于俄罗斯联邦领土、特别军事行动区和黑海盆地上空的星链卫星星座。他还说，俄罗斯没有参与外层空间的军事化，但它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做。

俄罗斯对乌克兰电子系统和 "星链"星座的电磁战攻击早在 "莫斯科 "号沉没之前就开始了。2022年3月，在乌克兰启动 "星链 "后不久，俄罗斯就干扰了其终端。然而，在一次软件更新后，星际链接开始正常运行。2022年3月25日，马斯克在推特上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星链已经抵御了所有黑客和干扰的企图'。4月21日，c4isr.net报道，SpaceX在乌克兰成功抵御了俄罗斯的电磁战攻击。在4月20日的c4isr.net会议上，国防部长办公室电子战主任Dave Tremper谈到SpaceX有能力挫败俄罗斯在乌克兰干扰Starlink服务的努力。他认为，美国政府和军队也必须发展和加强这种能力。

俄罗斯对 "星链"星座的攻击在未来可能会继续，而且不限于干扰。俄罗斯正在开发定向能武器和反卫星激光武器，除了那些已经在其武库中的武器，如直接上升反卫星导弹系统（A-235 PL-19 Nudol导弹系统）和可操纵的 "检查卫星"（Kosmos 2542和2543），这些武器可用于示范性打击，以摧毁/脱离位于俄罗斯联邦和东欧战区上方的星链星座的某些关键卫星。

预示着一场太空战争的到来？

埃隆-马斯克拥有的Starlink在俄乌战争中扮演的角色引发了连锁反应，可能导致第一场太空战争。Starlink在乌克兰的互联网服务被投入使用，表面上是为了确保公众在面对俄罗斯的电磁攻击时能够使用互联网，这些攻击使乌克兰的互联网基础设施瘫痪。然而，Starlink启用的系统可能帮助了乌克兰部队，协助乌克兰军用无人机进行C4ISR，通过热成像获取俄罗斯目标，并对俄罗斯阵地进行炮击。如前所述，未经证实的媒体报道也将导致 "莫斯科 "号沉没的 "海王星 "导弹的制导归功于星链公司。星链公司与乌克兰政府的互动和协议在法律上很复杂，可能是为乌克兰的战争努力提供美国直接军事援助的潜规则。星链公司的行动对国际人道主义法（IHL）的若干原则构成了挑战，而且俄罗斯针对星链公司的基础设施，无论是在太空还是在地面，很有可能将美国直接卷入冲突。

武装冲突法：含糊不清的问题和争论

Starlink是否规避了国际武装冲突法？

商业空间部门参与国际冲突的例子是第一次，并提出了某些需要全面解决的法律问题。正如在每一个国际冲突中，武装冲突法（LOAC）或国际人道主义法是规范武装冲突行为的国际法的一部分，所有交战方都必须遵守。虽然各国对武装冲突法的解释可能有所不同，但其五项基本原则，即军事必要性、人道、荣誉、区分和相称性，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在这些原则中，与 "星链 "事件相关的原则是军事必要性、包括合法目标原则在内的区分原则和比例原则。此外，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是，针对 "星链"直接参与俄乌战争对俄罗斯军队构成的威胁，俄罗斯有战时法的权利进行集体自卫。总的来说，它提出了一个问题，鉴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是否有必要为商业空间企业制定一个有关国际法的行为准则。

集体自卫

《联合国宪章》第七章第五十一条关于 "针对和平之威胁、和平之破坏及侵略行为之行动 "的规定，包括集体自卫权在内的固有自卫权是武装冲突法的另一个基础。它规定 如果联合国会员国受到武装攻击，在安全理事会采取必要的措施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之前，本宪章中的任何规定都不得损害个人或集体自卫的固有权利。各会员国为行使此一自卫权而采取之措施，应立即报告安全理事会，且不得以任何方式影响安全理事会依本宪章随时采取其认为必要之行动，以维持或恢复国际和平与安全之权力及责任。

这种集体自卫权与诉诸战争权有关，它概述了法律上允许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开战的规则。

然而，美国对'集体自卫'有不同的解释。美军的《交战规则》将集体自卫定义为 "保卫其他指定的非美军部队、人员或指定的外国国民及其财产免遭敌对行为或敌对意图的展示"。Elvina Pthelet在《Just Security》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认为，集体自卫'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延伸，不是民族国家的自卫，而是军事单位的自卫（一种军事部队特有的自卫形式），有时被描述为 "战术自卫"。例如，2016年，奥巴马政府援引非洲联盟驻索马里特派团（AMISOM）的集体自卫，为打击索马里的青年党营地进行辩护。同样，特朗普政府在2017年6月援引了叙利亚民主力量（SDF）的集体自卫，为击落一架叙利亚政权的飞机辩护，并在2018年2月再次为其打击叙利亚亲政府部队辩护。

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约翰-海滕将军在一个受欢迎的美国电视节目中说，"这是一场竞争，我希望它没有发生，但它确实发生了。如果我们在太空受到威胁，我们有自卫权，我们将确保我们能够执行这一权利"。因此，战时法对自卫或集体自卫的解释具有优先权，并已成为常见的国际惯例。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的声明"...... 为了确保参加特别军事行动的所有单位的安全......"，显然在未来对 "星链 "的打击中援引了这种集体自卫权。

军事必要性

军事必要性可被定义为 "证明使用尽可能快和有效地击败敌人所需的、不被战争法禁止的所有措施是合理的原则"。在武装冲突的情况下，唯一合法的军事目的是削弱冲突中其他各方的军事能力。军事必要性原则允许使用一切必要的合法措施，以尽可能迅速和有效地使对手屈服。武装冲突法承认，某些类型的行动本身就是军事上必要的。例如，对敌方战斗人员的攻击一般是合法的。另外，从伦杜里规则来看，武装冲突法承认 "指挥官必须根据他们在相关时间获得的信息来评估一项行动的军事必要性；他们不能根据后来曝光的信息来判断"。由于无人机行动，俄罗斯在装甲战车和大炮方面遭受了巨大的军事损失，而且又因为一艘对作战至关重要的军舰被击沉。根据现有资料，"星链 "作为乌克兰军队最有效的通信和C4ISR系统之一，参与了为这些行动提供技术支持。从军事必要性的角度来看，削弱它将带来相当大的军事优势。对太空中的星链系统的任何动能或非动能攻击都不会危及人的生命，因此，不会违反人道原则的任何方面。因此，根据武装冲突法，俄罗斯军队对星链系统的任何攻击都是合理的，是一种军事需要。

**区别 **

区分，有时也称为歧视，是武装冲突法的原则，要求冲突各方区分战斗人员和平民人口，并区分军事物体和受保护的财产和场所。根据武装冲突法，只有军事目标可以成为攻击目标。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最初在2005年发表的关于习惯国际人道主义法的研究报告中定义的习惯国际人道主义法第8条指出：就目标而言，军事目标仅限于那些因其性质、位置、目的或用途而对军事行动作出有效贡献的目标，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部分或全部摧毁、捕获或使其失效可提供明确的军事优势。俄罗斯军方以Starlink为目标也不违反这一原则，因为它直接参与了乌克兰军队的行动。摧毁星链公司在预定行动区的资产将直接有利于俄罗斯军队。

军事目标

Starlink公司在俄乌冲突中参与指挥对俄罗斯军队的'武装攻击'，导致人命损失和军事装备损坏，使其成为冲突的直接当事方。这使得Starlink处于 "军事目标 "的范围内，根据国际人道主义法关于 "民用物体失去攻击保护 "的规定，"民用物体受到保护，不受攻击，除非它们是军事目标"，但必须遵守武装冲突法。美国国防部的《战争法手册》和美国陆军及美国海军陆战队指挥官的《陆战法手册》（FM6-27）充分阐明了美国在这方面的立场，其中指出，"直接参与敌对行动不仅仅是参与战斗，还包括作为战斗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的某些行为，或有效和实质性地促进敌方进行或维持战斗行动的能力"。这意味着，直接参与战争的平民在这段时间内失去了武装冲突法提供的保护。因此，Starlink有资格成为俄罗斯军队的一个军事目标和一个合法的目标。

相称性

武装冲突法中的相称性原则 "要求指挥官不进行预期对平民造成的损失或伤害以及对民用物体造成的损害与预期获得的具体和直接军事利益相比过大的攻击。它还强调了采取可行的预防措施以减少对平民、其他受保护人员和民用物体的伤害风险的要求"。对'军事优势'的评估可以考虑长期的战争战略，而不只是局限于短期的战术优势。在空间冲突中，在攻击轨道上的卫星时实现相称性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星链公司的军事和民事利益是无法区分的，因此，对在俄罗斯联邦和乌克兰上空运行的卫星的任何攻击都会影响到军队和平民。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评估对星链系统的任何攻击的相称性，除非参与协助乌克兰军队瞄准俄罗斯军队的星座组件被集体归类为军事目标，而且其有限的破坏/退化给俄罗斯军队带来相当大的军事优势，并被认为在军事必要性的范围内是合理的。

双重用途和附带损害

两用物体，或既用于军事又用于民用的物体，给军事指挥官带来了独特的挑战。两用物体只有在被用于军事目的的时候才可能成为攻击目标，而且这种打击也不会是不相称的。虽然两用物的概念通常是指传统的军民基础设施，如港口、机场、油库等，但网络和太空等新领域日益增长的民事和军事意义使得未来的军事指挥官必须对这些领域的目标作出实时决定。现有的武装冲突法规定不足以针对网络和空间领域的这种双重用途的基础设施。星链星座完全有资格成为双重用途的物体，它给乌克兰军队带来了明显的军事优势，同时为紧急救援人员和平民提供必要的互联网连接。

将其军事用途部分与民用部分分开，并针对前者发起攻击，同时保持后者的完整，是很困难的。因此，对Starlink的任何攻击都会对民用基础设施服务产生不利影响，成为一种 "附带损害"。武装冲突法》要求交战方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尽量减少对非军事目标的附带损害：如果预计军事行动会造成任何附带损害，需要事先向平民发出警告。梅德韦杰夫公开宣布命令俄罗斯武装部队降低/摧毁俄罗斯联邦和战区上空的 "星链"卫星群，这倾向于满足传达预先警告的要求，以及公开宣布将附带损害限制在预定行动区域的意图。

此外，对Starlink卫星的任何动能攻击将导致空间碎片，影响空间环境和中立国家航天器的安全，这也相当于可能造成附带损害。影响空间环境也相当于违反了国际人道主义法第45条规定的习惯法（LOAC）： 禁止使用旨在或可能对自然环境造成广泛、长期和严重损害的战争方法或手段。破坏自然环境不得作为武器使用'。虽然，使用定向能/激光武器进行非动能攻击，或使用可操纵的 "检查卫星"（如Kosmos 2543）使特定的 "星链"卫星脱离轨道，而不造成大量空间碎片并避免对空间环境造成任何严重破坏，是非常可行的。

决策困境

这种相称性和军事必要性计算的难题很可能决定了俄罗斯对星链公司行动的最终结果。联合俄罗斯》杂志的一篇报道专门将莫斯科河的袭击归咎于星链公司与乌克兰军方的合作，并指出：'这是由于俄罗斯联邦总参谋部的新数据。根据收到的数据，对黑海舰队旗舰 "莫斯科 "号巡洋舰的引导和火力调整，是利用Starlink卫星星座（SpaceX）进行的'。尽管如此，在没有可信的电子法证分析的情况下，这种联系很难确定。因此，难以将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归因于星链的通信和C4ISR援助可能是影响俄罗斯在这方面决策的另一个困境。

星链公司行动的自主权：美国政策

星链公司是SpaceX公司及其股东的一个私有部门。由于该公司在美国注册，它向乌克兰军队提供C4ISR支持，很可能是利用了美国国家空间政策（NSP）中有关技术出口和预期监督领域的政策漏洞。Starlink的互联网服务基本上是面向出口的，唯一可能的出口是实现连接的用户终端。美国可能试图以这种模棱两可的国内法律为由推卸责任，但1967年的《外层空间条约》（OST）并没有提供任何类似的模棱两可的庇护。可以注意到，与武装冲突法的宗旨不同，第六条没有区分国家和私人实体在空间的行动。该条约规定，成员国对 "政府和非政府机构 "在外层空间开展的 "国家活动""应承担国际责任"。因此，根据1976年《联合国关于登记射入外层空间物体的公约》第四条，美国已经在联合国登记了Starlink的卫星，需要为其行为'承担国际责任'。此外，根据1967年《外层空间条约》第六条，像星链公司这样的非政府实体的活动'需要得到适当的条约缔约国的授权和持续监督'，美国显然没有执行这一规定。

结论

到目前为止，在正在进行的俄乌冲突中，美国和北约对俄罗斯保持着外交和道德上的优势。美国及其盟友对俄罗斯发起了一系列削弱性的经济制裁，旨在削弱其经济并摧毁其战争机器。美国在联合国和个别国家领导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外交攻势，谴责俄罗斯的单边军事行动，要求立即停止俄罗斯的军事行动。他们还在经济和人道主义援助以及军事物资方面向乌克兰提供帮助。事实上，美国在不卷入与俄罗斯的直接军事对抗方面表现出巨大的战略克制。然而，俄罗斯可能因其介入乌克兰而对 "星链 "进行报复，这有可能使美国摆脱其战略上的克制，因为美国的反应是有分寸的，谨慎地避免了红线，而且尽管俄罗斯煽动并严重威胁欧洲安全，但美国/北约的军队并没有介入乌克兰-俄罗斯的冲突，从而陷入另一场 "打不赢 "的战争泥潭，无论其军事结果如何，都会给所有国家带来严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