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北地区的军用无人机创新：挪威、瑞典和芬兰的比较分析

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塑造了欧洲北极地区的安全架构，也改变了人们对国家间战争中无人系统重要性的认知。然而，迄今为止，这两种论述在学术讨论中几乎未被联系起来，这种脱节构成了一个研究谜题。本文旨在通过评估高北地区无人系统的当前军事创新进程，发起一场关于军用无人机对北极安全动态影响的更广泛辩论。通过运用马恩肯的军事创新框架，评估了自2022年2月以来挪威、瑞典和芬兰的无人机创新进程。在方法论上，采用了定性话语分析和内容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为了评估当前的无人机创新进程，研究借鉴了政府官方文件、研究论文、媒体来源和专家访谈。研究发现，这三个国家目前都在调整其军事力量以纳入无人系统，但它们仍处于军事创新进程的实验阶段。对欧洲北极地区产生了两个主要影响：虽然无人机非常适合北极作战，但必须解决其技术局限性才能充分发挥其潜力。本文有助于理解北极安全动态的当前转变，并为高北地区无人系统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基础。

“北欧的安全已受到此事态发展的不利影响。我们地区的危机影响到我们所有人。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并能够在和平、危机和冲突中共同行动。”（《芬兰、挪威和瑞典国防部长联合声明》，2022年）这份联合声明是挪威、瑞典和芬兰国防部长为回应俄罗斯对乌克兰采取全面行动而发表的。自那时起，这种对俄罗斯威胁的认知一直是主导北极安全辩论的主流叙事，并导致了重大的政治转变，瑞典和芬兰均放弃了长期奉行的中立政策并加入了北约。高北地区联盟的扩大，在自2000年代中期以来该地区地缘政治动态已日益受到关注的背景下，进一步将北极推向了欧洲当代安全辩论的中心（Morrison and Bennett 2024; Depledge 2020; Heininen and Nicol 2007）。这主要被视为对俄罗斯在高北地区军事能力优势、作为俄罗斯核二次打击能力基地的科拉半岛对莫斯科的战略重要性，以及其反复使用武力对付邻国以实现外交政策目标的回应。除了战略重新定位之外，欧洲北极国家还进一步承诺加强自身的军事能力，这从不断增加的国防开支、在高北地区定期的国际训练活动以及武装部队的人员扩充中已可见一斑（Swedish Ministry of Defence 2024a; Edvardsen 2025; Martin 2025）。虽然俄罗斯的入侵从核心上深刻改变了欧洲的安全，但军事战略家从这场战争中汲取的另一个意义深远的教训直接来自战场：无人机等新兴技术的影响。

无人系统在国家间战争的当前环境下对作战行动的影响之深，可以通过这场冲突在关于无人机战争的学术辩论中造成的断裂观察到，其中新兴的主要实体是小型无人机（Kunertova 2023b; Chávez and Swed 2023）。然而，小型无人机并未取代大型无人机系统，而应被理解为一种补充。本论文语境下的无人机将主要侧重于无人驾驶航空器（UAV）。但是，由于无人水面艇（USV）和无人水下航行器（UUV）也属于研究范围，因此也将相应论及。无人机辩论的焦点已从大型军用级无人机及其对不对称战争的影响上转移。这一变化由三个因素驱动。首先，战术（或商用）无人机在平衡国家间力量不对称方面的潜力已得到证实。其次，无人机操作员靠近前线的事实，已被证明反驳了远程杀戮的假设。第三，人们认识到需要多样化的无人机部队以利用不同无人机类型在特定情境下的优势（Chávez and Swed 2023; Kunertova 2023a; 2023b; Calcara, Gilli, Gilli, Marchetti, et al. 2022）。

无人机在战场上的战略有效性，尽管目前仍特定于乌克兰战争的情境，但已迫使各方加速适应和采购无人机。高北地区的武装力量——聚焦于挪威、瑞典和芬兰——也不例外，因为这三个国家都日益重视使用UAV、USV和UUV。在北极背景下，无人机可以作为克服该地区环境和地理挑战的关键技术，因为恶劣的气候条件对该地区士兵的部署始终是一项挑战，特别是对于不熟悉环境的盟军部队而言，并且无人机可能有助于解决偏远性问题（Wilson 2025; McKenzie et al. 2024）。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尽管经验证据显示两者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但关于北极安全动态和军用无人机使用的日益增长的文献讨论却相互脱节。或者换句话说，为何一种在其他地方重塑战争的技术在北极的理论化如此不均衡？与此同时，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在战略调整背景下的溢出效应波及高北地区以及随后的再军事化，已引发了日益增长的学术辩论。此外，北极的地理和环境条件，如偏远性、连通性问题和恶劣的气候环境，似乎首先就指向了无人系统的使用，但文献几乎仍未弥合无人机与北极之间的鸿沟。然而，新兴技术（在此指无人机）的采纳及其在武装部队战术和战略方法中的实施，并未在文献中产生类似的影响。因此，问题依然存在：无人机在多大程度上已被纳入各案例国的武装部队？军用无人机在挪威、瑞典和芬兰的快速扩散对北极安全动态有何影响？

通过应用马恩肯的军事创新框架，并借鉴官方文件、研究出版物、媒体来源和专家访谈，我考察了自2022年2月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挪威、瑞典和芬兰正在进行的无人机创新。基于实证分析，本论文发现，这三个国家主要处于无人机创新进程的实验阶段。在具体方面可以看到向实施阶段迈进的显著步伐，例如挪威采购大型情报、监视与侦察（ISR）无人机、瑞典开发无人机蜂群能力或芬兰发布“国家无人机战略”。此外，实证研究结果使得能够从挪威、瑞典和芬兰当前的无人机创新进程中提炼出两个对欧洲北极安全动态的主要影响，即无人机在北极环境下可能具有的强大有效性，以及在发挥其潜力之前必须克服的技术局限性。

本文结构如下。第二章回顾了安全研究中关于北极安全和无人机的现有文献。第三章解释了用于对无人机创新进程进行分类所必需的军事创新应用框架。随后第四章展示了所采用的话语分析法和定性内容分析法。第五章分析并比较了挪威、瑞典和芬兰各自沿着能力创新、战略创新和组织创新类别的无人机创新进程。第六章从所分析的话语中提炼出对欧洲北极安全动态的主要影响，最后是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