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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顾宗铨
编辑 徐文慧
钙钛矿结构(Perovskite Structure,ABO3)的铁电体薄膜是一种功能性薄膜材料,其电容值可受外加电压控制,形成对薄膜阻抗的调制,进而能够选择频率。钙钛矿铁电体的钛酸锶钡(BaxSr1-xTiO3)薄膜已被应用于微波器件(如带通滤波器中),覆盖了 1 – 12GHz 的常用通信波段。
然而长久以来,当薄膜处于铁电相时,相邻铁电畴间会形成畴壁,而这被认为会降低微波传输的质量因子 Q,从而引起信号损耗。
解决这一问题的常用对策,是将薄膜的居里相变温度(Curie temperature,TC)降低到室温以下,使薄膜在室温工作时处于顺电相(paraelectric phase),即薄膜中无铁电畴。然而,这样做会显著降低薄膜的电容调制比 n,即外加电压下,最大与最小电容的比值。在传统铁电体微波电容中,质量因子 Q 和电容调制比 n 总是相互制约,限制了其进一步的应用。
5G通讯技术以及物联网的兴起,需要更精细化的频谱使用和更高的信号传输质量,传统压电效应机制下的器件已经很难达到日益增高的要求。
图 1(a)Ba0.8Sr0.2TiO3 薄膜关于温度 T 和应力 us 的相图;(b)实验测得微波频率(100 MHz -15 GHz)下的电容调制比 n,以及和其他钙钛矿薄膜微波可调电容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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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解除 Q 和 n 之间的互相制约呢?合适的衬底能对Ba0.8Sr0.2TiO3薄膜施加微弱的拉伸应力,从而在薄膜中形成90°头尾相接的铁电畴,并且这样的畴平行于薄膜平面(如图 1a 中的示意图所示)。如图 1b 所示,100MHz 至 10GHz 间测得的电容调制比 n 平均值高于 13,数倍于之前报道的其他钙钛矿薄膜的可调电容,这是因为室温下,薄膜被施加的应力值极小,铁电相十分接近居里温度 TC。
图 2(a)和(b)不同电极尺寸下测得的质量因子 Q 关于电场 E 的谐振谱,插图中的白色度衡均为 10 µm ;(c)对应于(a)和(b)中质量因子 Q 在 1-10 GHz 间的最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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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压电效应的可调电容中,质量因子 Q 的谐振峰都是分立的,并且在电场调制作用下一般只有几百 MHz 的变化。相比之下,在 1GHz~10GHz 的测量频谱内,铁电相 Ba0.8Sr0.2TiO3 薄膜的质量因子 Q 的平均值在 100~1000 之间,且受电场的作用连续可调。同时其谐振峰不随电极尺寸而变化,这也进一步验证了它的工作机制不是压电效应(如图 2a,b 所示)。
实验中观察到的高电容比率 n 和连续的质量因子 Q 谐振谱的现象,可以利用分子动力学模拟 BaTiO3 薄膜在微波频率下、稍低于居里温度时的原子运动轨迹来解释。计算发现,薄膜工作温度十分接近居里温度,使得跨越相邻畴壁间的能量壁垒显著降低;在微波信号的激励下,相邻铁电畴中接近畴壁的极化翻转引起了畴壁的谐振,而其谐振频率可受外加电场调制,从而形成连续谐振谱。
形成此畴壁谐振的关键,在于工作温度十分接近居里温度,使薄膜处于弱铁电相中,即能降低极化翻转势垒;同时,其畴壁区域也在接近居里温度时增大,使畴壁谐振对品质因子 Q 的增强作用不会被薄膜中的块体区域所掩盖。
复旦大学江安全教授点评到:
“这是理论模拟与实验结果完美结合的典范:通过薄膜与衬底的晶格匹配应力,调控铁电居里温度接近室温附近,产生了大量的微畴,具有较高的畴壁密度;微畴壁的振动具有较低的能量损耗,驰豫时间接近了微波激励频率,对微波介电响应产生了巨大的贡献;在直流偏压的作用下,电畴长大,畴壁密度减小,同时驰豫时间延长,介电响应急遽下降,实现了电容的宽频微波调制,同时 Q 品质因子接近 100~1000。而基于传统压电效应的铁电薄膜器件一般无法突破几百 MHz 最高频率的介电响应极限。作者从分子动力学角度,运用微畴壁振动模型很好地解释了实验结果,为未来铁电薄膜器件在微波通信领域中应用铺平了道路。”
德雷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的顾宗铨博士与 Jonathan Spanier 教授设计了研究工作。该项目得到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Lane Martin 教授、巴依兰大学(Bar-Ilan University)Ilya Grinberg 教授、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Barbara)Robert York 教授,以及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eter Davies 教授团队的大力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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