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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理性的学生,顾及自己的利益,追求自己的最大化效用,这是天性使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学生的进步多是来自于学生与教授之间的相互合作,只有合作,才能共赢,才能给学生和教授都带来最大化效用,这是师生之间应有的集体理性。但是,基于个体的理性决策常常与集体理性相冲突,导致所谓的令教授头痛的学生出现,这不利于学生与教授获取最大化效用。
01
懒惰型学生
学术研究本身是需要探索的,在未知面前,无论教授还是学生都是平等的。若学生把思考过程全部推给教授,将自己物化成一个工具,看起来吃苦卖力的是自己,但却逃避了自己应该主动探索参与其中的责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年龄痴长几岁,而能力和知识水平却在原地踏步。纵然教授想帮助其进步,面对只是应付的学生,教授也无能为力。
以笔者所在的运作管理研究领域为例,能在学术界站稳脚跟的学生们,多数都具有一个共同特点:非常勤奋。他们无论在求学时代,与导师的学术合作阶段,还是在自己独当一面的研究生涯中,总是可以较为快速地完成一个项目;之后,对此进行不断地改善。颇令人奇怪的是,一些人会把勤奋视为智力低的表现。蒋忠中教授颇有体会地言及,会被一些人点评道“你真是工作勤奋”啊,这些人的话外之音是:“你的研究成果多,只是勤奋而已;我只是不勤奋罢了,否则研究成果会更多。”依笔者体会,这些人的心态实在不足取,在某种层面上,能勤奋是可专注的一种表现,不能勤奋,便不大可能在某个事情上专注如一。
一个学生如若不仅聪明,还很勤奋,先天加后天,就具备了成为大师的潜力。一个学生如若不聪明,那就勤奋一点,勤能补拙;踏实的学生,即便聪明不够,只要肯去读书、钻研,从教授的角度来说也是可造之材。笔者曾经教授的一位学生天资虽不是那么聪慧,但是他从来都是非常勤奋、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件事,这种难能可贵的能勤奋、可专注的品质或可能成就他的一番事业。若是不聪明还不愿意花时间弥补的学生,所做的工作多数是按照教授的设计进行的,日日都在应付,本身参与的程度较少,这样一旦出了问题,责任多是在学生自己。在体育运动领域,赵丹青教练所教授的一些学生中,若需要他通过外力的方式方能激发学生的运动训练,那么这些学生可能有一些懒惰了。在学术研究领域,每想到这类学生时,笔者常不由地感叹,这些既不聪明又不勤奋的学生,在读书期间不愿意下功夫,这样的学生工作之后,不知能给社会做出多大贡献?
02
巨婴型学生
巨婴型学生是因没有学术进展产生愧疚感,而被动疏远了与教授的距离,其根源是学生怕麻烦教授。但是不麻烦彼此,关系也就无从建立。其实,将寻求帮助视为麻烦,这本身意味着学生在师生关系中会经历失望,因为他认为自己伸向教授的手是不受欢迎的,所以这叫麻烦导师。只有当关系真正建立时,师生之间的爱与善才会真正地产生。
巨婴型学生或是想当然地认为,教授一定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信息或帮助,并予以提供。一些教授可能很擅长以这种方式关心学生。但是对学生而言,期待所有教授都能这样做不太现实;更合理的期望是相信自己能够从教授那里获得适度帮助。毕竟,教授也是人,除了指导学生的研究工作,还要履行教学、社会服务等责任。
巨婴型学生主动找教授的时间和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多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如要论文开题或答辩。此时,一方面教授无法准确知晓学生的研究进展处于哪个阶段,不能及时对学生正在研究的内容进行点评反馈;另一方面,学生在研究过程中所累积出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从而使学生无法向教授澄清自己遇到的问题,即便学生能够澄清,也可能会因为问题太大,连教授也束手无策,因为已错过了将大的、复杂问题分解为小的、简单问题的最佳时机。上述这两方面的情况都可能会导致学生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而浪费时间和精力。
巨婴型学生可能需要导师过多的呵护。戴宾教授提及,在每次科研讨论会,需要针对不同学生进行不同程度的呵护。自主学习和科研能力强的学生每周只要简单汇报进度即可,对于科研能力稍差的学生可能需要提供更多的帮助,甚至有在黑板上共同讨论模型和推导定理等细节的呵护。
中国人讲究中庸之道,若是主动性很强的学生,来自于导师的过紧呵护可能令他失去学术的创新能力;若是反应较为被动的巨婴型学生,或暂时没有明确奋斗目标的学生,教授过紧的呵护这些学生,的确可以令学生受益良多。依笔者体会,需要戴宾教授更多呵护的学生可能是巨婴型学生吧。
若自我感觉会是巨婴型学生,主动与教授约定好见面的频率,或许能够自我救赎。
03
绵羊型学生
绵羊型学生没有质疑精神、不善于主动思考。若学生在学习阶段,没有主见,在教授的面前像小绵羊似的,不敢提问题,不习惯向处于权威地位的教授提出要求,事事需要教授吩咐,只知照本宣科,大脑只起到一个复印机的作用,没有触类旁通、没有举一反三。这类学生只能够从事别人安排好的、非常具体的任务,长此以往,将失去创新精神和主动性。若是这个学生是刚刚进入学术圈的新手,教授带着走一次两次还好。若是要整个研究阶段都要教授领着走,学生不仅没能和教授一起进步,甚至还需教授分一部分精力放在学生身上。久而久之,教授恐怕要劝他早早改行去做其它事。
绵羊型学生欠缺创新能力。一些学生会说自己导师如何如何,若学生的导师是一些国际性奖项的得主,学生自己也觉得很光荣。但是细想一下,前辈们创立的那个范式是已经确定了的范式。你自己的价值是什么?因而,学生需要去批判,去质疑已有范式,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新的发现?甚至可能创立新范式?
在学术研究过程中,黑天鹅和机遇并存,探索一个选题可能不会如最初设想的那般顺利,甚至可能状况频出,这就需要学生与导师共同参与、不断修正选题,而这个修正的过程正是发现机遇的过程。若是绵羊型学生,可能只是严格按照教授设计的路线走,不试着去四处碰壁,也就将自己关在了选题本身设想的黑箱里,很难产出意料之外的成果。
绵羊型学生的视野较为狭窄。这类学生会长期思考着该如何做才能令教授满意,教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有可能被过度解读,而成为独立的学者恰恰是需要一些轻松愉快的心情和异想天开的能力。若学生长期被“无法令教授满意”的心态占据,会制约自身独立思考、开创研究选题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却是未来走向独立研究所必须的。
与国外学生相比,国内学生更容易产生对教授的畏惧,从而使自己成为绵羊型学生。这一方面是传统文化决定的,中国素来有尊师重道的传统;另一方面可能教授自身比较急躁,不大能容忍学生在基础问题上不断犯错误。
郑旖旎同学认为,导致学生成为视野狭窄的绵羊型学生,一部分原因是教授与学生的关系较为疏远,比如说,在网上交流中的微笑符号,教授可能觉得是善意,但在学生眼里那并不是微笑,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嫌弃,于是就可能产生各种浮想。
这么说来,若双方之间加强交流或可以减少绵羊型学生。对于教授而言,除了组织正式的学术讨论活动,教授还可以约学生一起餐叙、一起参加集体的体育运动等,缓解学生对教授的紧张感。对于学生而言,要主动了解教授,并与教授保持一种轻松的师生关系,或许还是有机会自救的。
04
固执己见型学生
学生应当有主见,在研究过程中所面临的各类问题,均应该具有自我意识,带着一些可能的解决方式与教授沟通。但学生又不能固执己见,拒教授的建议于千里之外。
朱阳教授颇有体会地言及,固执己见型学生在研究过程中遇到困难、摔了跟头后,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能够虚心接受教授的建议;然而,之后又暗暗憋劲,摔更大的跟头,并重复这个过程。对于朱阳教授的经历,笔者觉得学生对于教授的建议可能会有一个接受期,教授给出的建议学生可能在当下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但是在摔过跟头之后会产生某种顿悟,发现教授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在之后继续固执己见可能是对自己的较劲,希望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总是依赖教授的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总认为自己来做比较好这种心态,因此会绕弯路,但是也不能说这种弯路就是不好的,摔多了也就更懂事了。这么说起来有点像在为学生辩解,但笔者觉得这种类型的学生还是存在的,因此教授要分清学生究竟是哪种固执?为何固执?学生也该让教授了解自己,毕竟教授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猜学生的小心思。
郑旖旎同学觉得,固执己见型学生其实很少见,毕竟多数学生对学术界还是有敬畏之情。有时候学生出现固执己见不是真的固执己见,而是没有出现能够令他信服的教授,原因之一可能是教授本身没有树立很好的榜样,无法让学生崇拜,另一种可能是教授给出的建议大而空,令学生在学术研究过程中无从下手,常此以往学生对教授就产生了不信任,或者信任被消磨殆尽,于是就开始固执己见了。
再退一步,教授给出的建议难道是真的大而空么?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如果是的话,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学生并没有很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诉求,另一方面可能是教授只凭着本能的感觉给出答案,或只是简单敷衍。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大多教授还是有学术研究实力的。那么就可能是学生并没有真正理解教授提出的意见。其实这两者,归根结底都是交流不够,彼此之间不了解,产生了一些误解,从导师的角度看,是学生不听意见固执己见,从学生的角度看,是导师不明事理固执己见。
若固执己见型学生能少一些自我,教授耐心追问固执己见型学生的行为背后的原因,或能做到师生间彼此成全。
05
精致利己型学生
精致利己型学生是世俗的、过于自我的。在学习阶段,学生的学习与工作计划均离不开教授的指导。学生若不与教授商量自己的时间分配计划,可能会打乱教授对其指导计划的安排。例如,有些学生想在研究工作之余,找一份兼职,若不提前告知教授或听取教授的建议,而是先把兼职实习确定了,最后通知教授一声,那么在研究工作中就会出现临时抱佛脚、急着求助教授的现象。而研究工作是要一步一步打基础的,怎可能速成呢?
精致利己型学生平时对导师交付的任务不理不睬,等到需要毕业论文的时候又寻求导师的帮助。若是对平时的任务不予重视,以致于能力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很容易与导师的交流不在同一个频道,等到需要导师帮助的时候,连交流都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正常情况下导师交付的任务都是对能力的锻炼,并不是平白无故更不是随意交予。在本书的校稿过程中,李皓语同学提供了很多帮助,笔者曾经问她,校稿的经历给她带来了什么收获?她回答道:“一是摈除了对学术研究工作的一些偏见,譬如,学者虽然多数时间是在独处,但也会参加各类学术会议、建立有价值的社交圈。二是提高了逻辑思维方面的领悟力,将来在做具体的研究选题时,能够较快地领悟导师建议的要点,可能会有一点就通的体会。”
精致利己型学生可能会主动失联。杨柳教授回忆道,每年都要为很多本科生撰写推荐信,在写信的过程中,学生非常殷勤,但是一旦拿到了推荐信,出了国,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她常反思道,是学生太功利,还是自己想多了?笔者也有类似的经历,指导一些学生做研究,这些学生会将该研究经历写到了个人简历中,一旦拿到了推荐信,相关研究便缓做或不做。牛保庄教授的体会是,这类学生多是成绩非常优秀,在与教授交往过程中,给教授各种关于努力学习的期待;一旦达成了目标,就抽身离开,再也不主动联系教授了。
笔者将上述情况讲于鈡煦冬先生,从事幼儿教育的他分析道,这些学生从事学术研究的选择可能不是他内心需要的,而是为了达成某一目的手段。看到高校中那么多精致利己型学生,鈡煦冬先生在开展幼儿教育活动中,尤其强调让孩子展现出他们内心驱动的想法,而不是去迎合来自于外界的要求。
当郑旖旎同学读到此处时,她点评道:“精致利己型学生可以说是追求的是短期投资效益,其实追求长期投资效益的学生也是利己的,或者说事实上人都是自私地追求自己的效益,只不过选择的方式是否高端而已。追求长期投资效用的学生不仅获得了当下的好处,并且也得到了教授的真正喜欢和相应的学术人脉,这比起一纸推荐信也许更有作用。这么说起来似乎太功利,但是是否有这种人存在呢?
笔者觉得学生是利己的,一方面是性格问题,另一方面,每个学生的学习目标不一样,如果学生的目的就是想毕业了出去工作,那么可能会把实习任务放在首位,而拖延教授所交付的任务。那么,在教授看来,这类学生就是精致利己型的。如果学生的目的是想留在学术界呢?跟着教授学习自然是最好的方式,若想要跟着教授学到知识,就必须与教授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若要与老师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么就要完成教授所分配的学术任务,这其实也是在精致利己的,只不过从教授眼里看着却并不全是了。”
师生关系中,毕竟是学生处于相对劣势端,若精致利己型学生能够主动管理与教授的关系,将自我的目标与教授的目标保持一致,双方或有很大可能性达成双赢。
学生若是在研究中不能主动思考,在与导师交流中畏首畏尾,在研究过程中遇到问题而未能主动寻求帮助,在做研究的过程中表现出精致利己特性,那么这类学生若侥幸顺利地完成整个学习阶段,可混到一个文凭。朱阳教授感叹道:从人的一生角度来看,若在学术研究中表现出懒惰、巨婴、绵羊……,在其他方面或许也存在类似问题。从管理角度看,教授与学生的关系应该是权责对等,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决策,或可以避免出现上述这些类型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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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的人终会相聚,慕客君想了想,要是不分享出来,怕我们会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