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域作战：迈进未来作战环境的窗口？》（中文版）解读MDO概念

关键要点

MDO有可能改变军队执行联合作战的方式。
除美国外，MDO仍处于概念发展阶段。
MDO的要素充满了作战、财政和技术风险。
MDO可能会影响丹麦未来的作战环境。
丹麦国防为MDO做准备将需要大量的智力、经济和物质资源。

1 引言

多域作战是一个新兴的军事概念，旨在利用和连接所有作战领域当前和未来的能力，以创造比使用当代联合、以网络为中心的作战条令所能达到的更好的作战效果。

MDO在财政、技术、条令和教育方面对任何试图采用MDO的军事力量都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在丹麦的盟国中，美国以其巨大的资源优势正在率先发展和实施MDO。包括英国、法国和北约在内的其他国家也开始开发自己的方法。然而，这些将MDO作为一套理论、最佳能力和目标转化为条令和实地部队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仍处于形成阶段。

尽管如此，对于丹麦武装部队来说，MDO概念所包含的思想和未来能力很可能是未来作战环境的主要塑造者。这一现实将对丹麦武装部队的装备、训练、行动、结构和部署方式产生重大影响。

本文内容如下：
A. 概述支撑和形成MDO的核心思想、能力和威胁。
B. 美国与MDO。
C. MDO固有的困难。
D. 丹麦和MDO。

2 MDO是什么

最基本的多域作战是一种战争形式，其目的是以足够的速度和规模，通过同步和汇聚跨域的单一、同步或连续行动来创造效果，以获得对同级或近级竞争对手的作战优势。

由于MDO正处于形成阶段，因此没有统一的定义或追求模式。目前正在实施或构想MDO的每个国家都在以与其地缘战略形势、资源和军事能力相称的方式实施MDO。尽管如此，仍有可能发现一些公开的 "千年发展目标 "概念所共有的核心特征。

2.1 驱动因素

MDO的发展是专门为在同级作战环境中重新获得战略、作战和战术主动权而设计的。潜在的同级和近级对手已经分析了西方的战争方式，并设计了作战概念来击败美国、盟国和北约作战条令的特定方面。这些概念包括先进的A2/AD能力、电磁领域的破坏性行动、产生优势质量的能力以及在战略、作战和战术层面利用网络和空间领域进行防御和进攻的能力。因此，西方国家再也不能在每个作战领域的所有方面享有有保障的优势。MDO的发展旨在纠正这些弱点。通过承认敌方可能在一个或两个领域拥有暂时的优势，MDO将允许用户在其他领域进行机动以重新获得优势，扰乱敌方，然后利用这一优势。
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创造可以利用的技术机会，并暴露出需要解决的社会和军事弱点。MDO的前提是国家有能力利用快速发展的高科技系统和能力，并对能够同样利用这些技术的对手做出反应。在这种情况下，MDO的部分驱动力来自技术领域的变化、对此类技术做出反应的需求以及西方国家投资研发和采购新系统的工业压力。
与此相关的是，MDO的驱动力来自于领域间日益增强的相互依存性。五个作战领域（空、陆、海、天和网络）现在越来越相互依存。在一个、两个或三个领域作战已不再可行。进入或无法进入某一领域，或在某一领域开展军事活动，都会对其他领域产生重大甚至关键影响。如图1所示，源自电磁领域（网络）的攻击以太空资产为目标，而太空资产是敌方海陆空军事和民用能力的重要保障。这将暂时扰乱敌方的决策和领导，从而允许针对对手采取预先计划的多领域后续行动。

2.2 特征

跨域ISR能力的集成将为指挥官和多级人员提供来自多种传感器的共同作战图像。
这种情况将使作战和战术指挥官能够评估战场，并迅速选择正确的动能或非动能射手，以产生预期效果。这些射手可以来自多个领域，以汇聚到一个或一组目标，从而产生实质性的作战效果，并获得战术、作战或战略优势。为达到预期效果，可能需要多个连续或同时的多领域行动。
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C4ISR）以及各军种的打击系统完全互操作。鉴于实现MDO所需的互操作性水平，系统架构需要能够接收和处理多种格式和多种来源的数据。这将使来自不同部门的不同系统能够协同工作。
冗余C2，当数据网络被拒绝或性能下降时，能够保持完整性。大多数MDO概念的背后都有一个固有的矛盾，同行竞争者的重点是在战争时期破坏反对派的数据和通信网络，而MDO将要求比当前作战要求更高的网络连接和带宽。因此，未来的网络将需要大量冗余，并可能需要人工智能协助，以在网络暂时降级或崩溃时填补空白。
人工智能支持的人机协作将允许快速处理大量数据，并从概念上加快作战环境中的决策和执行速度。
规划、决策和执行的速度将大大高于当前条令所允许的速度。在MDO条件下与同级对手作战时，指挥、控制和执行的速度必须非常快。这是为了进入并破坏对手的OODA循环，充分利用MDO带来的潜在战机。
分布式C2是MDO的要求。决策节点需要移动，并在地理上和指挥层级上分布。这是由于作战环境的预期困难，固定或大型C2单位容易受到敌方目标的攻击。在MDO下，这种分布将通过人工智能辅助的通用C2架构来实现。

2.3 要求

鉴于MDO的技术基础，选择采用这种作战概念的军队将需要投资和部署昂贵的、目前基本上未经证实的军事能力。这些系统的许多版本目前正在开发中，但有些尚未经过测试，达到全面作战能力的时间表也不明确。

这些系统将包括

冗余、可互操作和安全的网络
多个ISTAR系统
访问或控制多种冗余天基能力 - 先进的数据处理能力
先进的数据处理能力
人工智能
远程精确射击
从近距离概念区到战略支援区的弹性物流链。对许多国家而言，鉴于多领域威胁的性质，这将意味着大幅提高社会复原力。
在同级作战环境中保持足够的战斗力。

MDO环境也很可能要求军队操作先进的无人系统、综合防空和导弹防御、先进的电磁战能力和增材制造。MDO还可能要求大量的弹仓深度，因为这意味着要快速使用大量的远程精确火力来压制敌人。

除了这些能力要求外，任何国家要想将MDO投入实战，都可能需要在条令、组织、训练、物资、领导和教育、人员、设施和互操作性（DOTMLPF-I）等方面进行重大改革。以下是军事组织必须进行调整以反映MDO的三个领域。

目前，美国国内对是否需要新的联合条令来颁布仍在保密的 "联合作战概念 "中定义的MDO还存在一些争论。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不需要新的联合条令，也至少需要改变军种和联合条令以及标准操作程序。
在组织方面，可能需要对部队结构进行一些改变，以整合MDO的要素。如下文所述，美国陆军的师和军团总部将恢复其作战角色，即雇佣下属单位并分配军团和师级资产以支持这些单位。美国还将建立五支多域特遣部队（MDTFS），这些战区级部队的任务是跨域协调效果和火力。
在培训方面，需要对领导层和人员进行调整，以充分利用MDO带来的机遇。例如，军官需要更好地装备，以便在联合环境中行动，这包括更好地了解所有领域或熟练使用先进的数据处理和决策系统。尽管MDO尚未投入使用，但在美国空军司令部和参谋学院，已经有专门的学术机构对军官进行MDO环境下的规划培训。

3 美国的MDO

如上所述，美国是在MDO方面拥有最先进概念的国家。所有军种都在投资新的能力，发展新的作战概念和条令，并将MDO的元素融入到这些进步中。

图2:美国军事中MDO的概述

在最高级别，美国联合战略委员会和SEC DEF已经签署了一个新的，但仍然保密的联合作战概念。据报道，该概念以MDO为基础，包括功能性战斗领域：联合火力、争夺后勤、联合全域指挥与控制以及信息主导。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联合层面的MDO被称为联合全域作战（JADO）。尽管MDO有联合要求，但在美国，每个军种都在MDO的指导下发展自己的作战概念和条令。根据计划，在作战期间，各军种将在一个名为联合全域指挥与控制（JADC2）的新C2网络架构下联系在一起。

目前，陆军根据其多域作战概念（见：陆军多域转型，准备在竞争和冲突中获胜），正在迅速将MDO融入其作战条令。为了增强威慑力，美国陆军打算在战争之外的所有领域与任何对手竞争。如果威慑失败，MDO的四个关键目标是

穿透敌方A2/AD
瓦解敌方A2/AD
利用由此产生的机动自由
重新竞争以巩固成果

目前，美国陆军已经通过了所谓的 "AimPoint部队结构倡议"，这将是MDO在整个部队中进行整合的渠道。

目前，MDO对旅级以上部队的影响最大。美国国会研究服务部写道："在MDO下，更高级别的战地指挥部现在将被要求在协调针对俄罗斯等装备精良的民族国家的大规模战役中发挥领导作用......由于欧洲战区和印度洋-太平洋战区之间的地理差异，单个更高级别的AimPoint编队部队结构可能会因战区而异，而不是目前的一刀切。陆军预计到2035年将完全适应参与MDO，并在2028年对其当前发展轨迹进行全面评估。

美国空军也在快速推进MDO。它专注于开发新的C2架构和规划指南，以便在JADC2下运行。美国空军认为，MDO将需要 "适当程度的分散执行、更高程度的授权，以及比近期低强度冲突行动更少的对中央计划和任务指导的依赖"。"这将需要他们所称的基于条件的授权，能够在作战环境迅速变化或通信能力下降时发挥作用。

其他值得注意的要点包括将空中任务指令（ATO）改为综合任务指令（ITO），从而反映出需要将各组成部分和领域的能力结合起来。另一个重要因素是火力的规划和执行。聚合一词是指同步使用较少数量的部队，利用精确制导弹药（PGM）、对峙系统和非动能火力形成大规模火力。要实现融合，必须考虑能力的协调和不同的规划时间表（见图3）。然而，鉴于目前先进的网络行动需要较长的准备时间，以及在获得可用空间资源的途径和数量方面的挑战，这种协调将具有挑战性。

美国海军至少是最不愿意参与JADO的军种。然而，通过其分布式海上作战概念，美国海军已经在发展或已经将MDO固有的许多概念付诸实施。此外，通过 "超配项目"（Project Overmatch），美国海军正在创建一个可将其资产与陆军和空军能力联系起来的作战架构。计划到2023年，美国海军将实现该架构的IOC。

图3：同步不同的规划时间表，以实现融合效果。摘自美国空军条令出版物3-99。

3.1 其他的MDO倡议

北约的多个盟国现已发布或正在开发MDO概念，包括英国、加拿大、法国和荷兰。英国的多域一体化（MDI）概念旨在通过军队、整个政府、私营部门和盟国之间的协调，实现五个作战领域的一体化。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概念，但目前其核心理念几乎没有具体的可操作性。事实上，从公开信息来看，虽然许多国家和北约已经或开始考虑MDO对其部队的影响，但几乎没有发生任何转变，MDO似乎尚未进入大多数欧洲国家的采购和发展流程。

4 潜在的关注领域

美国目前正在寻求建立一支具备MDO能力的联合部队，这引起了人们对这一概念的可行性及其对美国盟友的影响的一些思考。

美国的MDO概念要求各军种之间具有高水平的数据连接和互操作性。实现这种互操作性的系统和架构的开发记录并不理想。事实上，每个军种都在开发自己的MDO版本，然后通过一个尚未实现的联合C2架构进行协调，这应该引起人们对可操作化时间表以及最终可实现的跨域和跨军种连接水平的质疑。
如上所述，需要传输的数据量需要安全的网络和巨大的带宽。在有争议的环境中，由于同时有多个用户，带宽将受到限制。网络还容易受到敌方干扰。因此，数据降级和网络故障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这是一个公认的问题，但公开数据并未提供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具体答案。
虽然盟国在概念上是美国JADO概念的一部分，但目前几乎没有关于盟国访问C2架构和其他先进能力的讨论或公开数据，而这些能力将使盟国能够参与联合作战。
资源匮乏的国家如何负担得起融入日益高技术环境所需的能力是一个未决问题。
美国的MDO方法主要以远征作战为基础。那些更接近作战区域的国家将被要求采用考虑到社会复原力的替代方法来应对多国防空作战。
在MDO环境下开展行动的培训具有挑战性。需要模拟整个电磁领域的破坏，并需要将多种服务和能力结合起来，以充分复制MDO条件，这是很困难的。例如，寻求实施MDO的国家将需要足够远离平民的训练场地，以确保互联网和GPS等本地服务不会中断。

5 MDO对丹麦意味着什么?

MDO给丹麦武装部队带来了巨大的挑战、风险和机遇。北约或美国很可能在MDO条件下开展行动。如果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战，将极大地阻碍丹麦为联合作战做出贡献的能力。

同时，追求MDO能力将耗费大量财政资源，并在采用a)昂贵但仍不成熟的技术和b)仍在发展中的概念方面遇到困难。对所有小国而言，平衡当前和短期的部队发展需求与启动MDO支持的部队发展将是一项挑战。

尽管北约现在开始将MDO纳入其发展和规划周期，但这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包括丹麦在内的所有盟国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在MDO概念深入人心的同时保持北约的互操作性，同时成为美国的增值盟友。与此问题相关的是其他盟国，如英国和法国将采取何种途径。它们将发展（与美国或北约）一致的MDO概念，还是将走上不同的道路？

作为一个小国，丹麦国防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如何追求MDO的决定点。与美国结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但在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保持互操作性将是困难的。选择寻求与美国的完全互操作性可能在财政上是不可能的，因为美国将不断发展新的能力和条令以适应技术的进步。即使尝试这样做，也需要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美国，假设华盛顿会让一个小国获得这样的能力。

这就导致了一个现实，即仅仅采用美国的MDO方法很可能不是最佳方法。相反，像丹麦这样的小国可以开辟自己的MDO发展道路，在规避风险的同时保留联合作战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