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人窦靖童：不想把自己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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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人窦靖童：不想把自己框住

2018 年 11 月 2 日 人物

作为华人世界最受关注的两位音乐人——窦唯和王菲的女儿，窦靖童同时也是一桩漫长无解的故事主角之一。作为生而面对「影响焦虑」的名人二代，她一出生就被放进一个叫做「我到底是谁」的游戏中，也曾因为父母的「影响」而焦虑过，但她很快「不了」。

窦靖童很了然的是，「可能我一辈子都会被带上这个标签」，但她更感兴趣的，「是找到自己的一套方案」。而做音乐，就是她的方案。「在做自己想要做的音乐而已，我的出发点是非常自私的」，也「不是因为它酷才去做，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去做」。

在窦靖童这里，「自私」和模糊界限，可能是通往自由的道路之一。

文｜安安

编辑｜柏栎

没有刺

导演陈可辛第一次见到窦靖童，是在大约四年前的洛杉矶。

陈可辛回忆，在那次见面之前，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这位华人世界最著名的星二代身上，会有「很多刺」。但聊过几次天后，陈可辛告诉窦靖童：

「你有态度，但是你没有刺。」

那时的窦靖童，17岁，她的通达和成熟让陈可辛感慨，「我已经觉得我小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小老人，但是你比我还离谱。」

但事实上，在一部分公众眼里，从2015年正式签约经纪公司以歌手出道开始，让窦靖童和「离谱」、「多刺」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她的个性，而是一堆由粉色的短发、超过6处的纹身、辍学的经历组成的符号集合。

甚至她的出生本身，无论从生物遗传学还是社会人类学的角度，都是华人世界两枚重要文化符号产生交集后的结果。

因为父母这两枚符号的原因，从婴儿时期起，窦靖童便一直生活在摄像机和媒体长年累月的注视中。从1997到2018，21岁的窦靖童和父母、甚至整个时代一起结绳记事。她不可避免地生活在公共领域之中。

她一出生就被放进一个叫做「我到底是谁」的游戏中。这款游戏的玩家是那些一出生便因父母、家族的巨大声望、财富、名利，而被各种象征资本和影响力所包裹起来的富二代和星二代。

我们当然已经听说和目睹过太多这些「玩家」的故事。甚至更残忍一点地说，这类故事包括童星的故事，是作为现代人的我们最爱的那类故事之一。因为这其中总是充满太多的戏剧性：两代人之间没完没了的对比、跌落、仇恨、决裂、模仿、寻找……

这大抵就是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曾提出的「影响的焦虑」。

布鲁姆用前代和后代诗人的关系，对「影响的焦虑」做出阐释——文学史上后出现的作家总会活在前辈作家的阴影之下，为了在影响带来的遮蔽和阴影中凸显自己的存在和主体意识，后辈作家总会有意无意地通过各种方式「杀死」前辈创作者。

布鲁姆敏感地发现了这种「焦虑」。事实上，不仅创作者，每个人都生活在他人的影响和自我认同的焦虑之中。而这种微妙并且紧张的关系，这种辗转反侧于「影响焦虑」的状态，更加普遍和典型地存在于名人和名人二代之间。

家族治疗理论研究者米诺金曾说过，「我是我自己，还是我父母的儿子/女儿？」这是每一个名流后代都会为之困惑和挣扎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大概率地会成为Ta一生中所要处理的主要命题之一。

这当然也是作为星二代的窦靖童始终在面对的问题。尤其是在作为歌手出道后，因为同是音乐人身份的父母，在血缘和社会声望的传递之外，她又被增加第二重的比较和注视。

几年时间过去，很多人发现，这个沉重到几乎会让大多数名流二代产生变形、失重、甚至终身错乱的命题，到了窦靖童那里，变得很轻——她不避讳一直被拿来和父母比较，也不会因此刻意要跟他们错开。她给父亲的一张专辑负责人声部分，她给母亲的演唱担任和声。比起大多数星二代与父母之间那种高压和充满阻滞感的状态，窦靖童和父母的互动自在轻松。

就像此前陈可辛试图找「刺」而不得。这一次，期待又落空——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类似身份者拼命要证明自己的焦虑。反而在过去21年流动、变幻、多样性的生活和体验中，获得了一种稀有的模糊界限和标签的天赋。

不被框住

她当然因为父母的「影响」而焦虑过，但很快「不了」。

「我爸爸是窦唯，我妈妈是王菲，他们都是做音乐的，这同样是个事实。我否认不了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因为这就是我，总不能为了证明自己，废了号重练吧？」在接受媒体人和菜头访问时，窦靖童说。

她已经很清楚，这种比较和对照将会持续一生：「可能不管出了多少张专辑，肯定都是会有一个比较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甩掉这个标签，但我也没有刻意地要去甩，他们要这样想的就这样想，说我声音像我妈，那我毕竟是我妈生的，我声音不像她那还能像谁？」（来自《着调》专访）

她不会使劲去撇开他们的阴影、否认那片荫蔽的存在，或者避免过多谈论他们，就像许多和她身份类似的人曾经或者正在做的那样。她承认那些影响、「阴影」的存在，并打算长期和它们共存。

作为华人世界最受关注的两位音乐人的女儿，她同时也是一桩漫长无解的故事主角之一。媒体总向她问起父亲窦唯选择的生活，她觉得「挺好的，只要他开心就好。如果他追求的是被人喜欢，肯定也不会这样了。他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挺好的」。聊起母亲王菲的选择，也是同一句，「她开心就好。」

两年前，父亲窦唯被拍到坐地铁的照片，被形容为「一身潦倒」，她发一张自己的地铁照隔空声援。再早些，母亲离婚，她安慰她：The pain is real，but hey life goes on.PS：I love you.

从少年时期开始，她被母亲王菲称为「大姐」。在家里，母女之间没有凝固和严格的角色界限。她是大姐，妹妹李嫣是二姐，「最像孩子」的母亲王菲是三姐。王菲还曾在窦靖童生日时发过一篇微博：每个任性不太懂事儿的妈总能生出个温顺明理的女儿。

母女三人

母亲王菲也说过，「对孩子的这种保护欲及担忧，只存在于她们的婴幼儿时期，过了这个阶段，就把她们当作独立个体去相处和交流了。」或许这是窦靖童身上那种「无界感」的最早来源之一。

在许多采访中，窦靖童曾回忆，在音乐创作和艺人工作上，母亲极少给她建议，「她非常尊重我，也给我极大的自由。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在可能的范围内，她都让我自由决定自己的事，同时也让我意识到相应的责任感。」

王菲也承认，母女间「平常不太聊音乐，建议也就偶尔吧」。她更喜欢让女儿「自由自主地发展她的喜好，然后某天给我一个惊喜——就像现在这样。」

2016年4月22日，窦靖童发行了她的第一张专辑《StoneCafé》。隔年发行第二张《Kids Only》。母亲王菲眼里的「惊喜」，被很多人评价为「才华这种东西是不会被父母的光芒挡住的」。

遮蔽开始散开。

在刚出道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活动和采访都会问她：全华语乐坛都在等你长大，你怎么看？有一次，她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心理回答，「我觉得可能永远等不到了，我不是很想长大。」

对「长大」这件事的思考，延续到她做第二张专辑的过程中。有一天，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叫「Kids Only」的俱乐部。而念头的缘起是她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他们做了一个小实验，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和一个成年人，分别问他们同样的问题，有一个游泳池现在叫你跳下去跟鲨鱼游泳，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小孩就说好啊，当然想去尝试，不顾一切就想要跳下去；青少年就有点质疑，说这样子我可能会受伤啊，会被鲨鱼咬；而成年人的反应就是你疯了吧，跟鲨鱼游泳。」

在《着调》的采访里，窦靖童回忆「这个东西非常有意思」，于是她把Kids Only命名为一个俱乐部的名字，这个俱乐部只许儿童进入。

她指的儿童，「不是说年龄上或者怎么样的，而是说他们大脑的状态，大脑还没有被框起来的状态」。她相信，「一个人如果让别人感觉到他完完全全是个成年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也会让别人感到惧怕,人应该有一点童真，有一点笨拙」。

她「不想把自己框住」。

自私自由

年龄不是界限。

她喜欢和大她许多的人做朋友。姑姑窦颖、姑父贝贝、艺人周迅、赵薇、黄觉、麦子，都是她的好朋友。

「我比较偏爱跟年长的人交朋友，工作上能跟很多前辈沟通，感觉很好，能在她身上学到很多为人处世的方式」。她「有空就会去听他们说从前的故事」，因为「现在这个年代的生活太舒服了，我自己过得太舒服了，没有故事可以讲。」

历史也不是界限。

至少从朋友圈看，窦靖童从没有被那些网上流传多年、走线复杂的人物关系图所困扰。她的旷达和自然，与她刚过20岁的年龄形成剧烈反差。

李亚鹏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非常钦佩」窦靖童。「童童因为她的出身，她的家庭，她的这样一些，她从小就是被公众关注着，那你知不知道这样一个孩子，她内心要承受多大的这种压力，所以童童能够做到今天这样，我觉得我非常地钦佩她，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他曾经试图在窦靖童出道前，嘱咐她一些应对媒体的要领，「我说将来，我教育她，我说一旦你真的开始要面向娱乐界的时候，我说你首先要，你可能还，在你见到粉丝之前，你首先要见到的是媒体，我说媒体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了，提问了……我说你其实有些你想不好的，就不要回答，有一些问题你可以自己内心先预设一下，先思考一下，因为毕竟太小，也没有什么经验，我说了很多所谓的经验吧，其实最后她来了句，她说，爸爸你不用说了，反正我怎么想就怎么说。」

说起妈妈王菲，「她做她喜欢的事，我做我喜欢的事」。说起妹妹李嫣，「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永远不能期待任何人去理解你。」

她大大方方地在社交媒体转发另一个妹妹窦家媛的照片和单曲。和母亲王菲一起去香港见朋友。带奶奶一起去台湾参加颁奖礼，也依旧叫李亚鹏爸爸。

外界依旧喜欢用「叛逆和乖」去比较她和同龄人。她「不觉得他们幼稚，但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叛逆），因为父母是很开明的人……」

在很多成年人看来不可通约的「乖和叛逆」在她这里没有界限。「确实，我从小挺乖的，没有怎么叛逆过。为了叛逆而叛逆，在我看来是挺傻的事情。我觉得我自己不需要这种叛逆。因为我父母也是很开明的人，我想要做什么所谓带着叛逆的感觉的事，我会提前跟他们说，他们也OK，比如纹身啊什么的。我当时想的是，我就问一下，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去纹，反正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不需要我纹完了之后你才发现。但他们就说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窦靖童觉得自己唯一做过和「叛逆」挨一点边就是放弃上学。她记得自己大概从14岁开始，「就不停地给父母做思想工作，说我不要上学了，那个时候真的是讨厌上学」。

但之后，她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上学才不上的。「学校很好，但是自学能够更好，所以就放弃了。不是说放弃学业，我放弃的只是在学校里学习的那种形式。在外面同样可以学习，并且是我真正想要学的东西。我觉得学校里很多同学都还不太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但我很清楚，当我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接受腾讯娱乐采访时她解释。

这一次，她模糊的是学习和学校的界限。正如李亚鹏曾感觉到的，当窦靖童决心离开学校，相信「通过实践反而学习得比较快一些」，选择和家族多个家庭成员一样做歌手和音乐人时，不满20岁的窦靖童，一定明白未来她将要生存在怎样的比较版图中。

她很了然的是，「可能我一辈子都会被带上这个标签」，但她更感兴趣的，「是找到自己的一套方案」。而「做音乐的前提是要满足别人的期望的话，压力会很大」。

但她只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音乐而已，我的出发点是非常自私的」，也「不是因为它酷才去做，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去做」。

在窦靖童这里，「自私」和模糊界限，可能是通往自由的道路之一。

幻彩乐境

已经有越来越多人开始在窦靖童这里，感知到一种模糊了年龄、性别、代际和人际的生存模式——她有一套远远超越她生理年龄的天然生存方案。

王菲曾在改编自窦靖童作品的《童殿》中写道，「你是童真与世故结合的物种」。

姑父贝贝，是窦靖童的家人，也是她的音乐合作伙伴。在接受《正午》采访时，他这样描述他眼里的窦靖童：

「她给我的感觉是人和灵魂是一码事，是在一起的。有时候人的灵魂是可以飘的，我现在坐着，肉体是肉体，灵魂跑了一下。但是童童是非常统一的。这和年龄没关系，我觉得她已经达到80岁或者100岁老人的那个状态。我觉得早已经超越成熟和幼稚那种词了。童童是非常自然地，真正把一个人的状态体现出来。」

演员黄觉觉得，窦靖童是他见过「『己商』或者什么商，情商智商或者是感觉，最高的一个孩子吧。」

他很惊叹，「惊叹的并不是说她的作品，惊叹的是她这个人，对。有天赋，有能力，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了。」

一种接受一切的豁达和浑然，混合一种雌雄同体的少年气，让窦靖童就像一个来自过去的未来人，用本能或者天赋实践着指向自由的无界感生存。

至少从目前来看，在那款叫做「我到底是谁」的游戏里，星二代玩家窦靖童玩得很自在。

两个月前，窦靖童在母亲王菲首次参加的综艺节目《幻乐之城》里，也用音乐和影像的方式，在幻彩的梦境里投入地游戏了一次。

在名叫《幻月》的作品，窦靖童置身梦境的碎片和循环的游戏中，在镜花水月中不断寻找自我，感受幻境。

梦境常常让窦靖童体验到另一个世界。小时候，她有时甚至会提前设计梦境，在接受《时尚》杂志采访时，她回忆，「渐渐能在睡前选择晚上进入哪一个梦境，脑子里想着那画面入眠，被选中的梦就能打开门窗迎她进去……我知道自己在控制梦境，特别奇妙，醒来后也不会觉得疲惫。」

就这样，梦中的幻境和现实一样无差别构筑了窦靖童的世界。就像母亲王菲在节目最后说的，「如果你在我的梦中，那我又在谁的梦里?」

2018年节日季来临之际，这一次，自由无界限的「梦中人」窦靖童将进入又一个幻境中，和SK-II护肤精华露一起进入一场「身临奇境」的梦幻旅程。

一年前，独立、自由、有态度的窦靖童成为了SK-II代言人。作为生而面对「影响焦虑」的名人二代，窦靖童凭靠卓然的作品和天然的了悟，破开了界限、束缚和框架，开放了自己「生而由我，从心所欲（BE THE PERSON YOU DECIDE TO BE）」主推宣言瓶，也契合着SK-II致力于更加无束缚和无界限生长的决心。

而SK-II恰恰是在气质和精神上与窦靖童相互匹配的存在。在这个流量为王、浮躁异常的商业环境中，SK-II没有选择随波逐流，始终独立而清醒，前进中总不乏大胆的、颠覆性的举动。无论是对于产品的研发和创新，或是每年都引领女性议题的#改写命运#系列活动，像窦靖童一样，SK-II也不想把自己框住。他们对于自身突破的探索，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