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m的奇迹和中式996带来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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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om的奇迹和中式996带来的红利

2019 年 4 月 17 日 港股那点事

Zoom（代码：ZM）将于明日上市，以定价上限计算，该公司IPO后市值将超过82亿美元。

作者 | 保尔

来源 | IPO那点事

数据支持 | 勾股大数据

视频会议提供商Zoom于2019年4月16日，公布其IPO发行价区间，为每股28美元至32美元之间。以定价上限计算，该公司在纳斯达克IPO后市值将超过82亿美元。而2017年D轮融资下，Zoom的市值才10亿美元。

Zoom是一款多人云视频会议软件，支持25人免费高清视频通话，是目前领先的移动视频会议工具。Zoom诞生后，在短短几年时间便以势如破竹之势取代 cisco、webex、skype 等老牌视频会议系统，成为北美最受欢迎的视频会议品牌。

华人CEO袁征

Zoom是个土生土长的硅谷企业，但却和中国有着不浅的渊源。其创始人和灵魂人物Eric Yuan（袁征），不仅仅是华人，早年在中国长大，工作后才去的美国，直到现在与中国的联系某种程度上并不生疏。

2018年，袁征击败硅谷一众巨头，荣登求职网站 Glassdoor的美国最佳CEO榜首。这是第一次非白人CEO荣登榜首。这个一路逆袭的男人，从90年代一名普通得不得再普通的数学和计算机系的毕业生，逆袭成为通讯领域巨头的硅谷CEO，也带领Zoom在WebEx、苹果 Facetime 和谷歌Hangout 等巨头的激烈竞争中，一路逆袭杀出重围。

直到90年代初，袁征才去的美国，当其时其敏锐地觉察到全球互联网科技的崛起，大胆地做了惊人的决定，去美国找工作。从1995年到1997年袁征一直在申请美国签证，经历了整整8次拒签后，直到第9次才成功。初到美国时，他甚至还不会说英语，靠着会写代码进入了当时的小型的软件服务公司WebEx。

1997年-2011年，袁征每天都比本土员工早一个半小时到岗，没日没夜得努力，风雨不改整整十四年。袁征表示，“我知道我必须努力工作，所以我就按我想的做了。同时，我也很偏执，我对自己说，我必须更努力地工作。那就是我唯一比我的竞争对手更了解的事情。”在努力下，袁征普通的程序员晋升为思科系统（Cisco System）下WebEx部门的工程师副总裁（WebEx后来被思科收购），并带领部门收入从0到超过8亿美元。

Zoom的奇迹

2011年，袁征带着四十个工程师，离开了工作了十四年的WebEx，创立了Zoom。袁征离开，是因为他发现WebEx花费了很多时间改造技术，却并没有正在关怀客户的需求，客户满意度并不高。

Zoom主要从事To B的业务，为客户提供企业云视频会议解决方案。其产品包括Zoom，提供高清视频、音频、协作和聊天系统；Zoom Rooms，提供视频会议室的功能；Zoom Webinar，网络研讨会功能；Zoom H323/SIP，提供Cisco、Polycom、华为等H323设备接入；Zoom集成开发，负责混合云、私有云、API和SDK开发；Audio语音，企业多方电话会议系统，打造多元视频沟通平台。

而创建Zoom的时候，市场上的竞争者众多。除了袁征之前所在的思科公司的WebEx以外，还有包括微软、Adobe、Citrix和Polycom的几家老牌公司，和包括Highfive、Join.Me、BlueJeans Network和Vidyo内的新晋公司，而Zoom才刚刚简历，要从优秀的竞争者突围非常困难。但袁征认为打造最优秀的产品能创造奇迹。

打造最优秀的产品就要紧紧抓住客户的需求。Zoom的产品营销部门负责人Nick Chong表示，Zoom致力于打造具有最佳用户体验的产品，花费了大量时间倾听客户的意见。在大部分情况下，Zoom团队会通过Zoom的视频会议来收集反馈，一直持续收集客户反馈并根据客户反馈进行调整。ZOOM还定期监控其净推荐值（NPS），目前该得分处于行业领先的69分。

Zoom提供和销售产品的方式也以客户体验为导向——ZOOM的视频会议功能可供所有人免费使用不超过40分钟，免费增值模式再加上满意的用户使用体验，成为Zoom的客户进行购买行为的主要动力。

Zoom凭借着以客户为导向能杀出重围。根据Zoom提供的数据，截至2017年，公司有70万个商业客户，超过50%的《财富》50强公司是其客户；除了企业，超过6900家教育机构也是Zoom的客户，其中国囊括了超九成的美国TOP200的大学。明显地，Zoom的价值获得了市场的认可。

业务的增速也反映在营收规模的变化上。截至2017年1月31日、2018年1月31日和2019年1月31日的财年，Zoom的收入分别为6080万美元、1.515亿美元和3.335亿美元。

2018财年的营业收入同比增加了9070万美元，增长率分别149%。这一增长主要是由于存量客户的进一步购买（约占增长的55%）和新客户的增加（约占增长的45%）。2019财年的营业收入同比增加了，1.79亿美元，增幅为118%，存量客户购买行为的增加约占增长的56%，新客户的增加约占增长的44%。

截至2017年财年和2018年财年，净亏损分别为0万美元和380万美元，截至2019年财年净收入为760万美元，反映了Zoom基本能实现盈亏平衡，并在过去一个财年已取得利润。

2017年财年、2018年财年和2019年财年，Zoom的经营性现金流分别为940万美元、1940万美元和5130万美元，连续两年保持着两倍多的快速增长。

Zoom盈利关键的因素

——中式996下的工程师红利

Zoom的成功原因是其能紧紧地抓住客户的心，保持持续听取客户的意见并即刻进行调整。ZOOM每年需要提供约20%的工程能力以应对客户的更新需求——每年Zoom平均要发布200个新增或增强功能。另一方面，ZOOM不断扩大产品组合，已形成了相对完整的产品矩阵。Zoom需要非常高研发效率才能支撑起如此大的开发需求。

可是令人讶异的是，2018年财年、2019年财年Zoom的研发支出仅约占了当年收入的10%，远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甚至不到同业平均研发支出水平中位值的一半。例如，Atlassian的研发成本占收入的超四成，而小规模的公司如Zendesk和Hubspot占比也超20%，是Zoom支出的两倍。对比起销售和管理费用，研发费用简直微不足道。2019年财年Zoom将56%的销售收入用于销售和管理，使得收入同比翻一番，达到3.3亿美元。极低研发支出是ZOOM盈利的最重要驱动力之一。

一边是高研发效率，一边要低研发支出，这是个矛盾，除了压榨研发人员的价值无解。但是，众所周知，硅谷工程师的待遇普遍较高，也不可能实行996制度来变相降低工资。虽然袁征本人每天都OT，但他在Zoom对员工奉行的是自愿加班原则，从来不强求员工加班。对于自愿加班员工，领导层还要主动提出给予额外的奖金，用工成本不可能降低。但袁征在硅谷以外找到了解决办法——袁征在中国找到了劳动力市场套利的空间。

ZOOM的大型工程团队位于以中国为主的低成本地区。Zoom在中国的多个研发中心拥有500多名员工，占其员工总数的约30%。中国团队的平均工资远低于美国。根据Glassdoor的数据，中国的入门级软件工程师平均年薪约为34,350美元，约为美国同行业从业者的三分之一(如圣何塞平均年薪110,000美元)。

“我们的产品开发团队主要在中国，人员成本比许多其他司法管辖区便宜。如果我们将我们的产品开发团队从中国迁移到另一个司法管辖区，我们可能会遇到更高的运营开支，这将对我们的运营利润产生负面影响。”Zoom在监管文件中写道。

工程师红利，一方面是得益于过去的高教育素质人口的快速积累，但目前产业结构并无法吸纳这么高素质人才。工程师市场供过于求，因此工程师价格较外国相比非常低廉。另一方面，中式996制度非常流行，按小时来计算实际的薪酬比名义工资还要再低三分之一，与国外工程师薪酬相比差距巨大。

Zoom可能并不要求直接实施996制度，但的确在享受着中式996带来的工程师红利。996带来中国工程师时薪普遍偏低，从而Zoom可以进行劳动力市场的套利，在中国大规模建设研发中心，通过低廉的中国工程师用工成本，维持低研发支出和美国本土快速反映的开发需求，收取着美国用户较高的收入。

中式996带来的工程师红利，在Zoom上创造的奇迹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在过去二十余年至现在，工程师红利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从互联网时代到移动互联网时代，中式996的工程师红利支撑起中国科技企业的迅速崛起，无论是BAT巨头的互联网科技巨头还是中国成熟的手机产业链，背后的成功都离不开工程师红利这一重要因素。

狼性文化的华为企业，深刻地践行着996文化，也深远地收割了996红利。同样的研发费用下，华为得到的工程师价值，可能甚至高达苹果的十倍。低廉的研发的成本使得华为以瞩目的速度快速发展，最后成为世界领先的科技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