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

2019 年 5 月 24 日 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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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了罗大佑。

上次是在2017年的初冬，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和往来的记者们谈论着跨年的演出，那时他刚发布了《家3》的专辑，言语中多了一点温存的东西。那年，我写罗大佑像一个时代的骑士，他骑累了，下了马，我们应该迎上去。此后的两年中，每当我想起罗大佑，就会想起他的歌词：早已忘情的世界，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这一次见面是在上海，他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完全看不出65岁的样子，可能是连续十几个月的演出让他找到了一种能量。他属于舞台，拿着吉他的他，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我们从贸易战聊到台湾的年轻人；从布鲁斯说到免费的时代，他说个不停，也讲了很多新歌的故事，我突然感到这个时代的骑士，又上了马。

罗大佑有一首新歌名叫《免费》，他讲这是世界的“行规”，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场升级和轮回中，他觉得这是每个人的遭遇，也是每个人的困境，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和它息息相关，生活、事业，甚至爱情。他用手机播放了这首歌给我，布鲁斯摇滚似乎把他的视角带回到了真切的90年代。

他想起最近有两件事让他有过写歌的冲动，一次是刚刚结束的高中同学聚会，阔别了近半世纪的20个同学相聚，让他感触颇多；另一件是他站在台湾的街头，看着浩浩荡荡运载生活的摩托车，看着那些呼啸而过的年轻人，突然有了一种疑惑和隐忧。

“当年离家的年轻人”是罗大佑上一轮演出的主题，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曲，是他弹着钢琴和童声合唱团一起唱的《西风的话》，他说自己和黄自有相似的经历，年轻轻地离开家，去了美国，在文化的冲突与隔阂之间，他也看到了新的世界。这次的演唱会海报上，罗大佑站在街头，相片上的面目仍会给人一种叛逆的感觉，和他的歌词一样，藏着相同的岁月，却发生着不同的故事。

见面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罗大佑要赶回到台北的Legacy。从去年5月开始，他都会在月末的周三回到百人小剧场演出，他说周三是都市人的小周末，“难得旧时热情梦想，周末五六遥遥无期，远得像天堂，周二熬夜，周四早起过得多紧张…”, 这些感触全被他写进了《今夜星期三》主题曲的歌词中。他特意给我看了自己手写的演出歌单，他说自己在小剧场最想唱的就是一些平时不会唱的歌，当然，还有一些不能唱的歌。

罗大佑说自己对《三联》有旧情，所以愿意多说几句，他仍旧记得王小峰，记得自己2000年第一次来大陆开演唱会时，遇到的那位令他印象深刻的记者。他说在北京演出，有种回家的感觉。6月8日，罗大佑又要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工人体育场，他想邀请我们“霞光里回声”的几位听友一起和他在现场唱起《光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