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CSEF报道：“双一流”人才争夺战：乱象还是有序流动
面对“双一流”政策，很多高校加入了“人才争夺战”，希望借此提升学术实力。“双一流”是促进高校教学科研资源有效配置的手段，还是会导致各地资源配置更为失衡？身处其中的高校科研人员应该如何面对？ CCF YOCSEF论坛各位嘉宾进行了深入讨论。
2017年9月21日，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改委联合发布《关于公布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的通知》，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正式确认公布。在遴选过程中，很多高校加入了“人才争夺战”，希望借此提升自身学术实力。尽管人才流动是社会各行各业司空见惯的现象，但“双一流”遴选工作无疑大大地影响了科研人才流动的方向，并可能继续产生更深远的影响。明码标价的人才抢夺是对我国已有教学科研资源的有效配置，还是进一步拉大了各地教学资源的差异？各个学校都倾向于“摘果子”、“短平快”、急功近利，这是“双一流”政策所希望看到的吗？这场“挖人大战”，真的能“挖”出世界一流大学吗？
针对以上问题，中国计算机学会青年计算机科技论坛（CCF YOCSEF）于2017年12月16日在北京以“‘双一流’人才争夺战：乱象还是有序流动”为题进行了研讨。论坛邀请了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李志民博士，CCF监事长、清华大学杨士强教授作为特邀嘉宾做引导发言，同时邀请北京邮电大学马华东教授、北京大学袁晓如研究员、浙江大学卜佳俊教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胡春明博士、中科院计算所韩银和研究员作为论坛嘉宾，一起参与参讨论互动。CCF副秘书长、YOCSEF秘书长唐卫清，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教授、YOCSEF主席苗启广出席了本次会议，并参与了讨论。本次论坛由CCF YOCSEF学术委员上海交通大学董笑菊博士和清华大学崔鹏博士共同主持。
大学、大楼、大师
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李志民博士分享了三个观点：首先，在信息时代，大学的变革比任何历史时期都更为剧烈，当代教育的特点是大规模、灵活性、个性化。其次，当今社会的特点决定了大学也要随之变化，要能够支撑这样的需求。最后，对一名教授来讲，有4条评价标准：国际会议上有声音，国际期刊上有文章，国际学术组织有地位，国际奖项中有名次。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衡量人才的标准，为人才争夺指明了方向。
李主任同时指出：“211”、“985”使命已经完成了，高校的平均水平提升了，现在“双一流”是讨论世界格局下，我们能否建设双一流高校和双一流学科。
“三出两进”看“一流”
清华大学杨士强教授从一流大学的评价角度分享了自己对人才流动和一流大学建设的见解。“双一流”本身也是一种排名、一种评估。但是，对于这种排名和评估，我们靠一个完全定量的指挥棒，会产生很大的负效应。评价一个人或一个机构，要从定量到定性，没有量化不可以，但太量化就会走样。他指出，所谓的“两进”，就是全球最好的学生愿意到某高校念书，全球最好的老师愿意到某高校教书；所谓“三出”，就是某高校本科生可以出国，博士出去可以拿到国外教职，教师能够被国外引进，实现人才流动国际化。这就是杨士强教授心目中对世界一流高校的评判标准。
让人才流动在双一流建设中发挥真正的作用
在自由讨论环节，参会者踊跃发言，阐明观点，形成了如下论点：
一、 人才有序流动，是人才资源优化配制所必需的，也是非常核心的手段。
(一) 教育部的“双一流”政策有利于择优发展。即得到资助发展的学校和学科应该好好利用这些机会进行建设，选择好的人才参加建设。这也促进建立一个人才自由流动的环境。人才提升到更好的平台，有更好的学生，有更好的发展，带动学科发展。流动促进发展，放大创造的价值。
(二) 我国科技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先是模仿，然后是跟踪，建设“双一流”的时候强调领跑。领跑需要创新、需要一流人才、需要扩大国际影响力，所以，对人才需求更加的渴望，人员流动才能满足这样的发展需求。当前，本土教授流动还不够，应该加大力度。
(三)能够成为高校争夺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这些科研工作者的成绩。而人才向更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地方流动，是一种正常现象。现在人才可能是向发达地区流动，但如果人才不流动，最终就犹如一潭死水。人才一旦流动起来，发达地区门槛越来越高，将来人才一定会向外扩散，流到西部去。
二、 从当下人员流动来看，的确是处于乱象之中
(一) 这种人才争夺只体现在高校彼此间统计数字上的变化，总数并没有发生变化。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在“量”上达到人才汇聚了，没有起到“化学反应”。不是为了发展自己的特色学科，就是为了“刷指标”。同时在学校政策资源引导上存在一定不公平，倾向于引进人才，压制了原有教师的发展。
(二) 按照当前热点学科引进人才，而不考虑建设自己的优势学科，是在削峰填谷。人才引进太急躁、太仓促，没有考虑如何落地以及中长期的发展，从而引进的人才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同时，由于地方政府大力投入，所以不少高校可以高薪引进人才，但引进后，没有监管，易出乱象。
(三) 当我们的建设经费还是划拨，而不是市场化分配时，却允许人才明码标价，走市场化，会导致发展严重失衡情况，如东、西部失衡情况。我们看到很多学校有流出没流进，即流动是单向流动，不是双向的。人才争夺的不合理竞争，严重影响了西部或地方大学发展。从东部向西部或东北引进人才一般很难，在经费失衡的情况下，就更难了。
三、 要促进人才有序流动，从政策到实际操作层面要采取有效措施
（一）对政策制定者的建议
国家在人才流动上应该有相应的规定和办法，不可以任由市场来运作。如果有更好的评价体系去推动推动有序流动是非常有意义的。
1. 主管部门在制订量化指标的时候，应该格外小心。过度量化会带来问题，例如量化指标中“帽子”人才数目统计，会导致人才引进时，以人数为目标。
2. 避免人才流动所造成的差距拉大问题，如东、西部高校在人才方面的差距，政府主管应该予以引导，制定不同的流动成本，支持西部建设，进行待遇调控，使得一些人才流向西部。
3. “双一流”评估中应加大对于本校培养人才的强调力度，例如在评价指标中，引进人才乘0.5，本校培养人才乘以1，这样会更有利于各个学校培养自己的人才，减少人才非正常流动。
4. 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学校应有不同的导向，不可以用同一把尺子衡量。
（二）对高校和学科建设者的建议
1. 高校应该有长远地考虑。不能只看短期量化，更应该考虑如何形成一个长远有效的机制。
2. 一流大学的建设不是靠几个引进人才来实现的，要合理规划引进人员与原有人员的共同发展，利用好人才，只有共同努力，学科才能真正上水平，才能真正建设为一流学校。
3. 在人才流动过程中要平衡：1）人才流失单位的领导不要担心，有走的，就会有来的；2）引进人才时要有底线，不能乱引进；3）戴上“帽子”就走的人不值得引进；d. 人才培养和引进两手都要抓，不可以偏废其一。
4. 高校应该努力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练内功。一流大学要注重内涵发展，特别是西部高校，在发展中注意区域特色，促进学科发展。
5. 人才的争夺不要只考虑国内的，应该考虑如何引进国外人才，提升自己的国际竞争力。
6．高校要考虑留人的方法，例如待遇留人，事业留人，感情留人。
（三） 对科研人员的建议
人才自身需要仔细考量，不要只奔高薪，还要考虑未来团队发展建设问题。科研人员内心不要乱，要淡定，踏实做自己的事情。科技发展到今天，不是靠个人单打独斗，而是靠团队。在流动过程中，要考虑事业的发展、团队的建设。对于个人而言，怎么坚持这个方向？怎么坚持自己的特色？提升自己的竞争力，这个是最关键的。
总之，人才不应该狭义地定义为只是能填写到评估表格中的那些人，真正地能为社会解决问题的人，兢兢业业工作在不同岗位的专家学者，都应该称为人才。这些人才，都能够为国家“双一流”建设，为把我们的大学建设成为国际的学术中心和交流中心，为国家的富强，为伟大民族复兴源源不断地培养一流人才。双一流人才争夺战，应该以合理有序流动为基础，重在培育本单位已有人才快速进步和发展，将学校“双一流”“人才”成果的幸福，建立在自我培养和奋斗的基石上，将“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好！
中国计算机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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