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要输给“邪恶的独角兽”了

2017 年 12 月 17 日 商业周刊中文版 Mark Ber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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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对于蓄意扭曲实时新闻及视频结果的情况却束手无策

“我们绝对应该预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但结果并没有做到”

“邪恶的独角兽”(“Evil unicorns”)并不是指那些变坏了的高估值的初创企业，这个词是由谷歌(Google)的工程师创造的，来形容那些对未经证实的主题充斥着谎言的网页。当网上某一主题的相关信息非常匮乏时，那些充斥着谎言的网页就会被推到搜索结果的前几位，因为搜索引擎实在找不到其他信息可供显示。

10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拉斯维加斯发生大规模枪击案，58人死亡，500多人受伤。事发后几个小时间，谷歌上关于这次惨案的搜索结果，在显著位置上的帖子中错误地将一个不满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民主党捐赠者认定为枪手。11月得克萨斯州萨瑟兰斯普林斯大规模枪击案后也发生了类似事情。YouTube视频及推特上发布的帖子将枪手错误地认定为“反法西斯主义者”，即经常诉诸暴力的反法西斯示威者。谷歌再一次将这些虚假信息网页显示在了其搜索结果前列。

拉斯维加斯枪击案发生后，谷歌搜索引擎的相关搜索结果中包含了来自有争议的4Chan的“头条新闻”，但该文章包含了错误猜测的枪手名字（误指为 Geary Daniel，对此，该公司归咎于算法错误（执法部门后来确认了枪手的身份为 Stephen Paddock）

束手无策？

尽管谷歌不断在跟垃圾邮件发送者及噱头内容发布者做斗争，以维持其搜索结果的正直诚实，但它对于蓄意扭曲实时新闻及视频结果的情况却束手无策。谷歌负责搜索功能的高管潘杜·纳亚克(Pandu Nayak)说：“我们绝对应该预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但结果并没有做到。”

为应对这个问题，谷歌正对其突发新闻的搜索结果进行改进，将更加仔细地审查“头条新闻”以及从推特上发布的帖子。谷歌表示，这次彻查和改进也包括视频搜索：从YouTube网站上搜索到的与新闻事件有关的结果，将显示更多来自经谷歌确认的可靠渠道的材料，这些渠道也将在非新闻类的搜索结果中获得更显著的位置。但是，只要谷歌仍不坚决阻断可疑信息源，情况就不会有太大变化。10月出任谷歌搜索公关联络官的丹尼·苏利文(Danny Sullivan)说：“我不知道这类事情是否比过去多。我感觉是这样的。”

丹尼·苏利文

类似的问题在非新闻类搜索中也时有发生，比如有的博客文章对疫苗接种及气候变化等存在误导。在那些时效性不太强的案例中，谷歌通过人工对搜索结果进行调整，将它知道可靠的网页在搜索算法中分配更多权重。但是在突发新闻的情况下，就非常棘手。例如，2016年谷歌搜索结果中大量出现的一系列虚假选举结果，或者那些显然被犹太人大屠杀否定者操纵的搜索结果网页。多年来在搜索引擎行业大名鼎鼎的苏利文对这个行业的知识、历史如数家珍，他在4月说，谷歌正面临着它“有史以来最大的搜索质量危机”。

营销公司Propecta的搜索专家内特·戴姆(Nate Dame)称，谷歌需要采取更强有力的措施，来阻断突发新闻事件的虚假信息。他说，在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没有系统供搜索算法来过滤真相和现实”。

假新闻一直是个问题，部分原因在于谷歌将实时新闻屡次纳入搜索结果。2014年，公司将其新闻搜索结果向个人博客等非新闻出版物开放。一年后，谷歌与推特达成交易，将推特内容显示在搜索结果中靠前的位置，以此作为将搜索引擎转化为新鲜资讯和直接答案这一更广泛努力的一部分。

那么为什么谷歌就不能将时效性搜索结果限定在已经证实的可信网站上呢？纳亚克说，那可能会阻断用户获得尚未在主要出版物发布的信息，例如一位当地音乐家计划演出的地点。搜索部门也不愿涉足政治泥潭，因为伴随而来的就是将主流新闻渠道排名放在前面。纳亚克说，像错误认定拉斯韦加斯枪手这样的事件毕竟非常罕见，由此便大幅度缩减谷歌的新闻搜索结果，是不必要的。他说，“这不是个大问题。”（记者无法联系到那位被错误认定为枪手而生活因此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人，请他对此发表评论）。

展开合作

谷歌已经开始与Snopes等多家事实核查机构展开合作，对搜索结果进行监督。在得州枪击案中，事实核查机构用了大约一天时间来协助谷歌对搜索结果排序。当然，到那个时候，搜索这条新闻的人已经少很多了。甚至一周后，在YouTube上搜索枪手的名字，前几条搜索结果中除了来自CBS新闻的视频以外，还有来自阴谋者的视频片段。其中一段视频是由一位用户名为“The Patriotic Beast”的人发布的，视频中声称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枪手是“极左翼分子”和“反法西斯主义者”。这段视频在枪击案发当天就获得数万次浏览，主要是因为它在谷歌搜索结果中排在显著位置。一个男性声音在视频中说：“如果你喜欢这个的话，务必给我点赞、发表评论或订阅。我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

“The Patriotic Beast”发布的视频

YouTube产品管理副总裁约翰娜·赖特(Johanna Wright)表示，该公司正在对其网站的搜索结果进行彻底改变，将更多倚重在册登记的新闻机构。但赖特也说，YouTube并不想就此抛下那些小发帖者不管，他们中可能有公民记者，例如那些帮助宣传“阿拉伯之春”的人。此外，谷歌还想防止YouTube上的明星转投到Facebook或其他地方。将他们保留在新闻搜索结果中，对视频创建者来说意味着广告浏览带来的大把金钱，这是吸引视频创建者坚持留在YouTube上的强大动力。

做这一行的戴姆等人认为，谷歌应用机器学习系统也是造成这一问题的部分原因。这些系统训练软件自主学习，这与主要依赖收到链接数等因素来定网站权重的搜索算法有所不同。由于这些系统是通过手头的数据来学习的，所以它们根本不擅长判断消息源的真实性。

但谷歌不太可能放弃机器学习系统。在10月的一次采访中，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表示，假新闻发布者及其他捣乱分子可能要开始利用人工智能。他建议，保持领先于邪恶的独角兽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使人工智能更加强大。

撰文：Mark Bergen

编辑：赵建凯、黄琬钧

翻译：其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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