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尚德：冒充与大学合作被前副总裁指“只重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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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尚德：冒充与大学合作被前副总裁指“只重销售”

2018 年 5 月 22 日 凤凰财经

来源：凤凰网财经启阳路4号作者：秦宇杰

5月21日，刚刚登陆美股的尚德机构发布的最新财报显示，公司2018财年第一财季（截至2018年3月31日）营业总收入为4.0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61.1%。该季度新入学人数为15万人，同比增长128.6%。

凤凰网财经启阳路4号梳理发现，尚德机构靓丽的营收，主要来源于强大的营销能力，公司甚至还冒充一些知名大学的名义招生。然而，多位学员称，尚德机构教学质量不佳，许多授课老师与宣传时的老师并不一致，只会照本宣科，教学质量难称优质。

尚德教育并非不想提高教学质量，公司曾高价挖了一位副总裁主抓教学，但该副总裁最终仍选择离开。其在接受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采访时称，“最终我发现尚德无法摆脱只看重销售这件事，所以离开了。”

营销被指“套路满满”

“尚德真的是套路满满，虚假宣传，报名时什么都敢给你承诺，实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多位尚德学员在社交平台吐槽称，尚德教育很差。

多位学员告诉启阳路4号，尚德机构许多老师自称名师，实际上只会照本宣科。

据媒体报道，学员廖艺在观看在线课程时，发现讲台上的授课人员并非是之前宣称的人大老师。“她们照读 PPT，甚至还会读错并伴有不文明的口头禅，对于所授课程也是一知半解。”

学员刘蕊告诉启阳路4号，2016年6月下旬，她在尚德机构官网发现，“2016年自考报名即将截止，错过将延误1年毕业”，截止日期是6月29日。两天后截止日期被改为“7月1日”。过了一天，又被改为“7月2日”。

实际上，当年北京市自考报名的截止日期是9月9日。

对于一些学员缴不起学费的问题，尚德机构也联合了百度钱包、北京银行、浦发银行等金融机构，推出了贷款业务。

启阳路4号走访了尚德机构设在北京东直门的分校。该门店配有一名浦发银行的贷款业务员，声称来此报名的学员中，大多会选择贷款。

学员刘磊向启阳路4号表示，在得到可全额退款的承诺后，他通过北京银行的贷款一次性付清了学费。此后他想全额退款，却遭拒绝。除了刘磊，另有多名学员反映了退费难的问题。

一名曾经对接尚德机构的浦发银行员工却表示，学员的贷款是全额可退的，由尚德将款项全部退还给浦发银行。该员工对尚德的印象并不好。“感觉口碑太差，怕影响我们。”

2017年，尚德机构与浦发银行的合作中止。该员工称，中止要求系尚德方面提出。

尚德机构的电话营销“套路”，可以说非常具有戏剧性。

据媒体报道，如果一名学员此前已经多次接听了尚德机构的销售电话，但是没有报名，销售员便会转换身份，使用“班主任”、“教务主任”、“整理学籍的老师”等不同身份与学员沟通。

据新京报报道，尚德还有一个被称为“公海”的数据库，存有没报名、没联系上的学员电话，新人把公海当做练手工具，有人甚至被打了88次电话。

2016年中旬，启阳路4号曾以用户的身份联系尚德机构，随后每天接到尚德的电话，询问是否需要报名。遭到拒绝后，尚德工作人员便声称“会在后台标记下次不再致电”，但仍然每天来电。

此后，电话频率逐渐变为两天、三天、五天、七天一次，直至该号码弃用停机。

此次新京报曝光电话骚扰问题后，尚德方面发布声明称，如用户在回复中明确表示暂无学习需求，系统会自动识别并将用户联系方式进行屏蔽，杜绝进一步打扰。

冒充与大学合作

除了疯狂营销，尚德还被多家大学指责冒用合作名义。

今年4月28日，郑州大学现代远程教育学院发布声明称，从未与任何地区的“尚德机构、启灵教育”有过任何形式的合作，也从未与任何教育中介代理及个人合作面向社会开展学历网络教育的招生工作。

郑州大学现代远程教育学院称，允许招生的各地校外学习中心，都是通过各省市教育行政部门批复，教育部阳光招生平台备案，该院授权，方可开展网络教育的招生工作。

郑州大学现代远程教育学院将保留依法严厉追究假冒该院名义开展招生的不法教育机构、教育咨询公司及个人的法律责任的权利。

同时，郑州大学现代远程教育学院严禁授权校外学习中心与该院未授权冒名招生的任何单位、机构或个人合作，一经查处立即暂停其招生资格。

此外，东北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和陕西师范大学远程教育学院也曾发布声明，强调从未与“尚德机构、启灵教育”有过任何形式的合作，也从未与任何教育中介代理合作面向社会开展学历网络教育的招生工作。

重视危机宣传

尚德机构也拥有一定的危机公关手段。

启阳路4号注意到，每出现一篇报道尚德机构现存问题的新闻报道，随后便有多家媒体推出宣传式的稿件。

今年5月2日，新京报网发布《起底尚德机构三大招生套路》。5月4日至5日，百度新闻页面至少出现了2篇宣传式稿件，题为《初会职称考试教材怎么看?尚德机构老师划重点》、《尚德机构声明背后:避开高速发展期系统“陷阱”成新考验》等。

5月7日，又有媒体发布报道《多家高校发文撇清关系，尚德机构遭遇诚信危机》。

5月10日起，百度新闻页面至少出现了13篇宣传式稿件，标题分别为《尚德机构：应对初级会计职称经济法考试，有这几招》、《教育带来希望，尚德机构带来的不止是学历与竞争力》、《尚德机构学员：为后半生放手一搏》、《尚德机构学员：不想因为学历低而失去好的工作机会》等。

启阳路4号梳理发现，至少从2014年起，就有媒体开始报道尚德机构的现存问题，基本集中在退费难、过度宣传。

曾尝试提升教学质量

尽管营销手段“套路”满满，但尚德机构也曾努力提升教学质量。

尚德机构拥有一个名为狐逻学院的品牌，主攻会计培训。曾在新东方工作八年、职位升至项目经理的王袅袅，一度担任该品牌的学术运营总监以及尚德机构的副总裁。

“当时挖我去就是想把教学问题解决，我也通过4年时间解决了很多。”王袅袅接受采访时说，“最终我发现尚德无法摆脱只看重销售这件事，所以离开了。”

在王袅袅看来，尚德机构“只重销售，不重质量，这一情况一直没有改变”。但尚德机构却宣称，自己一直注重提升教学质量。

尚德机构在今年3月22日公布的招股书上宣称，其使命是“向所有人提供高质量的教育，通过教育提升自己。并通过技术创新改善教育，使学习变成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曾在尚德任职的王鹏告诉启阳路4号，他们“当时费尽心力做的，就是降低学习难度，塑造好学习习惯，提高学习效率，来提升续费率”，但“这条路没有坚持下来”。

王鹏认为原因在于“成人教育的学习者没有学习热情，缺乏技巧，没有好的学习习惯，导致学习无法坚持，最终没有学习效果”。他认为这导致了学员不肯续费、甚至要求退费的情况，因此企业只能不断招募新学员来维持流水，营销成本也居高不下。

对于屡屡出现在媒体报道中的尚德现象，王鹏评价为“不愿意学的用户，碰到过度承诺的机构”。

曾在尚德机构任职班主任的苏穆持有不同看法。他在纸上演算了一套2016年班主任的薪酬制度：月薪=底薪+流水*0.544%+续报*20%-退费。

其中底薪一般在4000-5000元，流水主要为每月新收取的学费，续报指的是学员从普通班升入VIP班后补缴的学费。如果没有学员退费，绩效好的班主任每月能到手1万余元。但只要有1名学员退费，这笔退款将由班主任全部承担。据他介绍，有班主任甚至入不敷出。“比起提升教学质量，班主任更愿意把时间投入到学员退费的问题上。”

苏穆认为，这套薪酬制度，才是尚德迅速做大、建起壁垒的“制胜法宝”，同时也是尚德“只重销售、不重质量”的问题根源。

2017年仍主攻销售

接近尚德机构的人士表示，尚德“重销售、不重质量”，或许与机构创始人欧蓬的性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