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 Workshop | 北大金芝：在软件工程领域，定位女性的成功

编者按：7 月 16 日，Ada Workshop @ ISSTA 2019 在北京成功举办，这也是软件分析测试领域顶会 ISSTA 首次举办 diversity workshop。北京大学金芝教授以“在软件工程领域，定位女性的成功“为主题，带来了精彩演讲。历史中的女性在软件工程领域有怎样的贡献和建树？当代女性在这一领域的发展现状如何？金芝教授从大量的信息资料中对这两个问题进行了解答，并根据自己的职业经验，为千万女性在计算机领域发展事业指点迷津、提供建议。本文即是对她演讲的回顾。

图1：金芝在 Ada Workshop @ ISSTA 2019

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演讲，我分享的主题是《在软件工程领域，定位女性的成功》。

我的研究方向包括知识工程、基于知识的软件工程和软件需求工程。 在 30 多年的研究中，我从一般到具体，再到聚焦于问题，也有许多经验与感慨。 为什么现在的计算机行业，女性成为少数派？ 过去也是这样吗？ 我们首先回顾一下女性在计算机领域的历史贡献。

早期计算机领域的女性，人才辈出

提起“程序员”，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穿格子衫、戴眼镜的男性，女性似乎是计算机的绝缘体。 追溯历史，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世界上第一位程序员是一位女性——Ada Lovelace，著名英国诗人拜伦之女，计算机程序创始人。 1843 年，Ada Lovelace 公布了世界上第一套算法，对现代计算机和软件工程产生了巨大影响。 在那个年代，Ada 以其远见赋予了计算机更多可能性，她所预言的“计算机可以用来创作音乐、图片和各种更复杂用途”，直到现在还未完全实现。

图2：世界上第一位程序员Ada Lovelace

世界上第一台通用计算机 ENIAC，全称为Electronic Numerical Integrator And Computer（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为人所熟知。 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编译和部署的工作，是由 6 位女性程序员完成的。 二战期间，Jean Bartik 作为 ENIAC 女工程师团队成员之一，开发了许多基本的编程技术，如子程序和嵌套，极大地提高了 ENIAC 的计算速度，至今仍在被广泛使用。

女性对计算机领域的重大贡献远不止于此。

Grace Hopper 被誉为“计算机软件之母” ，她设计了 A-0（算术语言版本 0），是早期的编译器相关工具，主导研制出第一个商用编程语言 COBOL，这种语言至今仍在被使用。 也正是她抓住了计算机历史上第一个 bug（一只小飞蛾），从而定义了计算机程序错误与漏洞。

图3：世界上第一个 bug 捕手Grace Hopper

此外，MIT 仪器实验室软件工程部主管 Margaret H. Hamilton 领导了为 Apollo 和 Skylab 开发软件的团队，她设计和开发了错误检测和恢复软件，如重启和显示接口例程。 可以说，没有 Margaret H. Hamilton，就没有阿姆斯特朗的一小步和“人类的一大步”。 她还发明了“软件工程”这个术语，后人依据它建立起了整个学科与领域。

在计算机历史上，她们如同灿烂星辰，为软件工程的拓荒立下了汗马功劳 。 但现在，“她们”却成了少数。 软件工程目前是男性主导的领域，相应的科技资源也大多垄断在男性手里。

软件工程女性的现状，不尽人意

在硅谷和其它软件园区，一个状况显而易见： 走进任何科技公司办公室，男性软件工程师的数量远远超过同行女性 。

数据证实着这个现象。 2013 年，来自 Yahoo! 的团队挖掘了 LinkedIn 数据，描述了女性在各个行业担任软件工程师的比例。 图表中可以直观地看出，无论哪个行业，女性工程师都是绝对的少数。 即便在拥有最多女性软件工程师的金融服务和保险领域，也只有 23% 是女性。

图4：2013年具有软件工程技能的女性在各个行业占比

引人注意的是，高科技软件和硬件公司中，仅有 16% 和 9% 的软件工程师是女性。 这两个快速增长、充满活力的技术行业，似乎让女性成为了“绝缘体” 。

同时，2013 年各个行业聘用的软件工程人才数据显示，技术行业雇用的女性明显落后于其他非技术行业。 在分析的 13 个行业中，高科技软件和硬件公司聘用的女性软件工程人才分别占 15% 和 12%，排在第 8 位和 13 位。

图5：2013 年各个行业聘用的女性软件工程人才占比

一方面，令人鼓舞的是，制造业和技术硬件等行业正在努力雇用更多女性。 在技术硬件行业，虽然 2013 年仍只有 9% 的女性软件工程师，但新员工中有 12% 是女性。

另一方面，数据表明，仍没有一个行业的软件工程团队在性别平等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性别平等在软件工程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于领域内女性现状不乐观的原因，我认为主要是男女性格特征造成的。 相比起男性，女性通常对美有更多开放的感受，主要对人而不是对事物有强烈的兴趣。 通俗地讲，女性更感性，男性较为理性。 这就是为什么女性相对更喜欢社交和艺术领域的工作，涉及到与人交往和美学研究。 而更多男性喜欢编码，因为这类工作需要系统化地思考与操作。

在外在性格方面，女性主要表现出亲和与善意，而不是自信和魄力。 这导致女性通常在职场中更难谈判升职加薪，晋升的天花板较为严重。 当然，男女之间个体差异存在重叠的部分，这里主要是两性平均差异。 此外，女性更敏感，这可能导致女性群体的焦虑水平更高，能承受高压工作的女性人数更少。 软件工程这个领域，工作强度高、压力大，有些女性迫于身体、心理因素无法适应，继而放弃从事这个行业。

从差异中发挥优势，定位女性成功

两性差异并非将女性定义为“不适合”。 科技行业女性对用户的行为和情感诱因有着天生的敏锐 ， 我们可以从两性的差异中，把握、发挥女性的优势，从而在软件工程领域成就不凡。

接下来，我将结合自己的职业经验，为女性发展事业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选择友好的、适合自己的团队 。 当遇到不公对待时，学会保护自己，沉着、冷静、执着，敢于捍卫自己的权利。 努力寻找有趣的、专业的团队，与友善的同事合作。 一直以来，我相处的领导、同事和整个团队都很有爱，工作于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极大地促进了我的效率与积极性。

图6：金芝（左一）在 Ada Workshop @ ISSTA 2019 Panel 环节

第二，集中注意力，对工作保持热情 。 对于很多女性来说，如何兼顾事业与家庭、合理分配时间似乎成为永恒的难题。 在我看来，家庭是最重要的，但职业发展是必要的。 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找到事业与家庭的平衡点，无论做什么都心无旁骛，区分当下重点。 工作的时候不要想家里的事，陪孩子的时候不想工作。

第三，充分发挥女性的沟通优势，实现良好团队合作 。 通常，女性善于协调和沟通，有助于女性拓宽人际关系网络，在工作中与其他成员友好合作。 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一切，在工作中遇到问题时，女性可以借助自己的沟通优势，积极向同事寻求帮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做最难的事情，不要轻易放弃 。 很多时候，女性缺少的不是态度和能力，而是勇气与自信。 女性在计算机领域做出的卓越贡献并不少，我们应克服自卑，挑战困难，勇敢执着地在自己的研究方向上大放光彩。

图7：金芝（左一）领取 Ada Workshop @ ISSTA 2019 证书

为了激励、启发和帮助心怀科技梦想的女性，微软亚洲研究院付出了一系列努力。2016 年，微软亚洲研究院启动 Ada Workshop，三年间带领千余位女生与女性榜样面对面。

多元和包容是微软的企业文化之一，相信通过像金芝榜样的力量，能够激励软件工程领域更多女性找到自信，定位自己的成功。就如 Jean Bartik 所说，“男性与女性的差异能够互相弥补彼此在计算机领域的不足。”这才是计算机科技的正确打开方式。

讲者介绍

金芝，现任北京大学教授，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担任北京大学高可信软件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常务副主任，兼任 IEEE 高级会员、中国计算机学会（CCF）会士和常务理事、中国计算机学会软件工程专委会主任。主要研究领域为知识工程、用于软件工程的人工智能、软件需求工程。曾获教育部科技进步奖（2013）、中国杰出女性IT研究奖（2004）、中国科学院杰出青年学者（2000）、中创软件人才奖（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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