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马尔2.22亿欧元的出走

2017 年 8 月 5 日 三联生活周刊 孙大卫

北京时间8月4日凌晨,巴黎官方宣布正式签下内马尔,转会费2.22亿欧元,超越博格巴,成为世界足坛新标王。

从巴塞罗那到巴黎,距离一千公里,飞机两小时,坐经济舱也不过100欧元。但巴西球星内马尔(Neymar)从诺坎普球场到巴黎王子公园亮相的这段旅程,至少花费了他的新东家 2.22亿欧元。这笔破纪录的交易,将世界足坛转会纪录翻了番。


去年曼联从尤文图斯购买24岁的法国球星保罗·博格巴,花费了逾1亿欧元,当时也是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惊呼金元足球的疯狂。 8月份的世界足坛从来不缺乏大手笔的交易,但卡塔尔支撑的巴黎圣日耳曼,此次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英超俱乐部阿森纳(Arsenal)的老帅温格(Arsene Wenger)直言不讳地评论道,这就是“一个国家拥有一支足球俱乐部”的结果。


让金钱飞跃理性


先不提内马尔傲人的竞技实力和足坛顶尖的品牌效应,单说转会费和工资,这笔交易就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 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官方报道平淡无奇,“周四下午(8月3日),内马尔的法律代表出现在俱乐部办公室,以内马尔的名义交付了2.22亿欧元,单方面结束了内马尔与巴萨此前签订的合同。”事实上,内马尔2016年刚刚和巴萨续约,此时他的税后周薪约为30万欧元。


如今内马尔与巴黎圣日耳曼签订的五年合约,年薪虽然众说纷纭,但税后数值被认为在3000万欧元左右。根据天空体育(Sky Sports)和英国卫报(The Guardian)报道,内马尔的税后周薪达到了60万欧元,也就是说,单凭工资收入,内马尔每小时进账超过3500欧元,他的每一秒钟,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八元钱。这还没算上他每年的商业代言 。


内马尔与巴黎圣日耳曼签订合约


作为耐克、吉列、松下等国际大品牌的代言人,25岁的内马尔每年从赞助商手中可以拿到2200万欧元。美国福布斯杂志认为,内马尔将成为世界上工资最高的足球运动员。但是英国多家媒体认为,目前世界上工资收入最高的运动员,依然是目前在中超上海申花效力的阿根廷球星特维斯,他的周薪据说达到了71万欧元。


对于很多足球人而言,内马尔的这笔交易是“超越计算,飞越理性(beyondcalculation and rationality)”的。以培养青年球员、收支平衡著名的阿森纳主教练温格认为,足球运动员的转会,已经不能用市场经济的逻辑去衡量了。如今购买一名球员,所看的不是这笔投资能够回报多少,而完全在于买家自己能花得起多少钱。对于绝大部分的俱乐部而言,他们很难一掷千金购买大牌球星。与巴黎、曼城这样背后有财团支撑的特殊玩家竞争,不是一般经营的俱乐部能够支撑得起的。


出走原因:挑战金球?


内马尔恐怕自己也为这笔大买卖纠结了半天。原因颇多。竞技方面,原本羡煞旁人的梅西、内马尔、苏亚雷斯组成的MSN进攻组合进球如麻,三个赛季中收获10个冠军。而内马尔和梅西、皮克等巴萨大佬都是好友。巴萨俱乐部在足坛中的地位和竞争力也是有目共睹,无需多言。尽管这两年被齐达内执教的皇家马德里压制,比起巴黎圣日耳曼而言,至少实力上绝不处于劣势。




但反过来说, 已经三十岁的梅西依然牢牢占着俱乐部内的头把交椅。7月份刚刚续约的巴萨老大梅西,周薪高达55万欧元,与当时内马尔的工资收入差距近一倍。如果留在巴萨,无论如何表现,内马尔恐怕永远都只能屈居于梅西之下。而梅西的巅峰期至少还有两三年,内马尔如果想要拿到金球奖,与梅西、C罗等人在同一平台上抗衡,恐怕只能另立山头。打个不恰当的篮球界比方,内马尔如今在竞技方面的心态很像是处在詹姆斯阴影下的凯里·欧文(Kyrie Owen),都曾经拿过各自领域的最高团体荣誉,但是在巨树身旁,难以自由生长。


内马尔(右)&梅西


另一方面,虽然三年间荣誉不断,但仔细看下来,从14-15年的欧冠、西甲、国王杯三冠王到15-16年的西甲冠军加国王杯冠军,巴萨今年的冠军竟然只剩下了国王杯一个。单从竞争力上而言,巴萨确实出现了下滑的迹象。虽然在欧冠中,巴萨上演了在诺坎普6:1逆转巴黎圣日耳曼的“神迹”,但内马尔在本场中两球两助攻的表现尽管感动了球迷,但本赛季的欧足联最佳阵容中,内马尔都未能入选候补名单。


而巴黎圣日耳曼首轮4:0横扫巴萨的表现,也向内马尔证明,卡塔尔支撑下的大巴黎,是有冲击欧冠的实力的。他们欠缺的,也许就是一个内马尔。而事实证明,巴黎真的不差钱。至于花边新闻中,内马尔因个人情感原因想要离开巴塞罗那开始新生活,也就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了。不过巴黎这座都市的魅力,恐怕也不容小觑。


余震未平:财政公平何在?


平心而论,内马尔即使卖出上亿欧元的身价,甚至打破转会纪录,也毫不为奇。德国的专业足球网站转会市场(transfermarkt)将他的转会价值评为了1亿欧元。当然,2.2亿欧元的价格确实奇高,但巴黎圣日耳曼的转会手法,更使得巴萨浑身难受。买断球员合同中的违约金,使得本来是保障合同履行的威慑手段,变得威力全无。


内马尔的律师胡安·克雷斯波(戴帽者)在周四曾前往巴塞罗那支付转会费


上一次对巴萨下如此重手的球队,就是皇家马德里。 2000年皇家马德里以同样手法买断路易斯·菲戈的合同。但是当年的数字,“仅仅”是3700万英镑。不过菲戈投靠死敌的后果,就是背负多年骂名。“叛徒”菲戈,恐怕也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污点。而去年刚刚续约巴萨的内马尔,至今仍有2500万欧元的忠诚奖励放在巴塞罗那的公证处,这笔钱的去处,恐怕又会引起一番争执与道德评判。


放下对球员个人选择的臧否不谈,单说说巴黎圣日耳曼(PSG)何以能随手掷出如此巨款。2011年,卡塔尔主权财富基金斥资5000万欧元购买了该俱乐部70%的股份。本来就是法甲强队的PSG从此走上高峰,不断高价购入优秀球员,更是在2013-2016年间连续获得四届法甲冠军。从竞技水平而言,卡塔尔的注资的确使PSG受益良多。即使如今,PSG也不是欧洲足球俱乐部财富榜单上的前十名。那么他们究竟如何购买这些大牌球星呢?


对大巴黎而言,投资方直接打钱买人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2014年,欧足联(UEFA)为了限制疯狂烧钱、不顾收支平衡的经营方式,颁布了财务公平法案(FinancialFair Play)。一旦投资方注资超过收入的30%,欧足联就会进行调查。而这一法案刚刚公布,巴黎圣日耳曼就因引入卡塔尔旅游的过亿欧元高额赞助来掩盖巨额亏损受到2000万英镑的罚款。在当年的欧冠中他们也只能注册21人,而不是通常的25人。


内马尔正式加盟巴黎


已经领教过欧足联手段的巴黎圣日耳曼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他们可以将购买内马尔的支出平摊到球员五年的合同间。2.22亿欧元的支出转眼就变成了4000余万欧元的年支出。如果巴黎再卖出几名球员平衡开支,保持数年内亏损额不超过规定限制,并不是难事。巴黎圣日耳曼的卡塔尔籍主席纳瑟尔·阿尔赫拉伊非(Nassar Al-Khelaifi)自信满满地表示,他并不特别担心财务公平法案,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非常透明,遵守法规。”


而至于内马尔的新合同中是否有买断条款,纳瑟尔回答道:“在法国这是违法的,但是在西班牙就可以,所以我们很幸运!”至于内马尔能否真正带领巴黎圣日耳曼获得欧冠,甚至引领法甲再上一个台阶,都值得球迷拭目以待。而这桩世纪转会带来的各俱乐部间的连锁反应,也将再次搅动欧洲足坛。它也再次证明,现代足球,不得不是个金钱游戏。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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