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产业的反垄断法与经济学 | 腾研新知

时建中 张艳华 主编

吴绪亮 曾雄 副主编

编者序

当今科技时代瞬息万变。当人们正在慨叹技术变革的速度时，代表先进技术的新生产力正在悄然取代代表落后技术的旧生产力。

回首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国从简单的模仿和制造，逐渐向创新和创造转变，在追赶发达国家的同时，采取适合我国国情的科技发展战略，在多个战略新型产业领域进行跳跃式发展并越道超车，在本次科技革命的大潮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一轮技术变革中，互联网产业成为全球发展最迅猛的新型产业之一，各种依托于网络的创新每时每刻发生在我们身边，悄然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各种基于互联网的创新正一次又一次地颠覆我们对传统商业模式的认知。

共享经济、社交网络、电子商务已经通过互联网将彼此之间陌生与熟悉的人进行组合，对社会关系与社会组织产生了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综观全球市值最高的前五家公司：苹果、谷歌、微软、脸谱和亚马逊，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多边平台商业模式"。

而现今知名的"独角兽"创新公司，如优步(Uber)、滴滴出行、小米、爱彼迎(Airbnb)、Pinterest等，在一定程度上都与平台经济息息相关。

中国改革开放在传统实业积累下来的财富，为企业向新经济进行转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而多边平台经济模式在全世界尤其是在中国的应用和推广，更使创新型企业的发展如虎添翼。

尤其过去二十年间，随着互联网经济高速发展，中国出现了一批优秀的互联网企业，如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京东、网易等。这些企业成功的秘诀也在于它们开放了平台，培育了自己的商业生态系统，在产业链的各个层级实现了与合作伙伴的共赢。

这些多边平台有的提供用户之间交流和匹配的媒介，有的提供技术和资源的共享以降低成本，抑或建立受众通过注意力盈利。

无论是单一模式或者混合模式的商业形态，最终都会给政策制定者、执法者、学者和实践者提出一连串的难题：传统的理论模型和实证结果不再奏效，那么出路何在？　

针对这些待解的问题，我们编译了本论文集，收录了国际知名学者针对互联网的反垄断和经济学问题的分析与评述。

戴维·埃文斯（David Evans）和理查德·施默兰（Richard Schmalensee）两位教授是产业组织理论和平台经济领域的国际著名学者与专家。

在《多边平台、动态竞争与互联网企业的市场势力评估》一文中，埃文斯针对平台商业模式提出了反垄断分析的思路建议，他提出，对竞争约束的可靠评估需要考虑平台参与者之间需求的相互依赖性，并将动态竞争纳入分析框架，通过对中外几起知名反垄断案件的分析，为全球的法庭和竞争监管机构提供了可以借鉴的分析原则。

埃文斯与施默兰合著的《双边平台市场》则是该领域的集大成之作，通过对双边平台商业模式的介绍，他们将平台经济与传统商业对比，强调平台最大化自身利润时需要考虑双边相互关联的需求，以此来提醒执法者和学者，反垄断分析工具和技巧在处理双边平台时需要进行适当的调整。

埃文斯的《在线平台的注意力竞争》则用深入浅出的语言分析了在线业务在争夺注意力上的竞争，他建议反垄断分析在进行市场界定、评估市场势力以及潜在反竞争效应时，应考虑由争夺注意力产生的竞争约束。

曼恩在《作为关键设施的搜索引擎及其问题--一个经济学与法学的评估》一文中对搜索引擎服务进行了分析，对利用关键设施理论来分析和判断搜索引擎的竞争行为进行了批判。

奥康纳则在《理解在线平台竞争：若干常见的误区》中研究了政策制定者、监管者和竞争执法者在评估互联网竞争时常犯的错误，支持这些错误将会导致竞争法本身的误用。

接下来的两篇经典文献出自法国伟大的经济学家、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梯若尔教授，他在十几年前就与另一位法国著名经济学家罗歇教授预见了平台商业模式所面临的难题，并给出理论上的解决方案。

罗歇教授与梯若尔教授这两篇文章《双边市场的平台竞争》和《双边市场：关于研究进展的报告》是平台理论的开山之作，他们首先提出"双边市场"的概念，后来被包括施默兰、埃文斯、阿姆斯特朗等在内的几位著名经济学家发展为"多边平台"理论，开创了产业经济学研究的新领域，并逐渐被应用于竞争政策和反垄断的实践当中。

菲利斯特鲁基、格瑞丁、范达美和阿费尔特所著《双边平台市场界定：理论与实践》对平台经济下的相关市场界定进行汇总，分别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对该问题进行阐述，并强调双边市场对反垄断实践带来的挑战。

曼恩与赖特的《创新与反垄断的局限》则从创新和反垄断之间的关系出发，阐述了在创新商业行为下假阳性的反垄断误判概率及社会成本将更高，他们建议采取简单的过滤条件，利用现有的经济学知识来设计简单规则，以使错误成本最小化。

菲利斯特鲁基、格瑞丁和范达美的《识别双边市场》从经济理论和竞争实践得到了确定市场双边性的依据，作者们认为定性方法足以判定市场是否是双边的，而定量的方法则度量了双边性的程度。

著名法学家霍汶卡普在《反垄断与信息技术》一文中研究了竞争政策与信息技术之间的关系。他重点分析了如何测度大量数字技术的市场势力、数字市场中消费者选择不断变化的作用、数字化对共谋机会的影响、反垄断法在促进网络中立或互联网竞争中的作用、信息在有关专利实务的反垄断评估中的作用等。

著名经济学家史普博教授和著名法学家尤教授在《反垄断、互联网及网络经济学》中研究了与网络行业相关的反垄断案件，通过概述网络类型，他们考察了自然垄断、网络经济、纵向排斥和动态效率等反垄断审查中发挥关键作用的经济因素，并分析了反垄断政策的影响。

在另一篇论文《当反垄断遇到脸书》中，尤教授针对如何判定社交网络服务网站是否具备市场势力和排他性行为提供了初步设想，他分析了市场势力的可能来源，即网络效应，探讨了社交网络拒绝推进数据可移植性的行为是否构成进入壁垒和排他行为，最后研究了脸书诉Power Venture案中的市场势力和排他行为两方面问题。

著名法学家索科尔教授和阿克曼教授的《反垄断法与经济学下的在线转售价格维持及最惠国待遇》研究了在线转售价格维持和最惠国的问题，通过应用经济分析方法，作者们分析了美国、欧洲和澳大利亚迄今为止的在线转售价格维持和最惠国的反垄断案例，并提供了减少当前法律原则混乱的政策建议。

本书主要读者对象为政策制定者、反垄断执法机构官员、法官、学者和研究人员以及法律从业人员等。希望本书能够为大家提供解读互联网及平台商业模式的研究视角，并帮助读者对全球互联网领域的执法理论与实践做一了解。

在此我们要感谢吴绪亮博士和曾雄对本书的策划和成稿所做的辛勤工作，感谢杨静、陈烨博士、李银珠和叶燕茹对本书的大量翻译工作所做的贡献。

我们还要感谢埃文斯、施默兰、曼恩、奥康纳、梯若尔教授、罗歇、菲利斯特鲁基、格瑞丁、范达美、阿费尔特、赖特、霍汶卡普、史普博、尤、索科尔、阿克曼等各位教授和专家学者授权我们对其论文进行翻译出版。

本书的顺利出版离不开法律出版社汤子君编辑的帮助和耐心负责的工作，在此一并致谢。

时建中 张艳华

2018年3月于北京

目录

多边平台、动态竞争与互联网企业的市场势力评估

——［美］戴维·S.埃文斯

双边平台市场

——［美］戴维·S.埃文斯［美］理查德·施默兰

在线平台的注意力竞争

——［美］戴维·S.埃文斯

作为关键设施的搜索引擎及其问题——一个经济学与法学的评估

 ——［美］杰弗里·A.曼恩

理解在线平台竞争：若干常见的误区

  ——［美］丹尼尔·奥康纳

双边市场的平台竞争

  ——［法］让-夏尔·罗歇［法］让·梯若尔

双边市场：关于研究进展的报告

  ——［法］让-夏尔·罗歇［法］让·梯若尔

双边平台市场界定：理论与实践

 ——［荷］拉普·菲利斯特鲁基［荷］达米安·格瑞丁
  ［荷］艾瑞克·范·达美［德］保琳·阿费尔特

创新与反垄断的局限

  ——［美］杰弗里·A.曼恩  ［美］约书亚·D.赖特

识别双边市场

  ——［荷］拉普·菲利斯特鲁基 ［荷］达米安·格瑞丁
  ［荷］埃里克·范达美

反垄断与信息技术

  ——［美］赫伯特·霍汶卡普

反垄断、互联网及网络经济学

  ——［美］丹尼尔·F.史普博 ［美］克里斯托弗·S.尤

当反垄断遇到脸书

  ——［美］克里斯托弗·S.尤

反垄断法与经济学下的在线转售价格维持及最惠国待遇

  ——［美］D.丹尼尔·索科尔［英］皮娜·阿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