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空战：人与机器能否彼此割离？

SpaceX与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近期抛出惊人言论，称传统战斗机将在未来战争中过时，无人机将全面取代其地位。

“未来战争的核心将是无人机，而非战斗机。无人机将比任何战斗机飞得更快、更远、机动性更强。它们能携带更多载荷，且无需加油即可持续更长时间作战。”马斯克断言。

他认为，配备先进人工智能系统的无人机将在实战中碾压传统战斗机。其逻辑简明直接——鉴于无人机技术的近期突破（尤其在自主性、推进系统与传感技术领域），无人机将实现完全独立运作，无需人类操控，并基于传感器数据做出瞬时决策。

不出所料，这一预言引发了关于未来战争形态的激烈争论：无人机是否真将取代战斗机成为空战主力？

无人机与战斗机对比分析

无人机与战斗机各具优劣，具体对比如下：

无人机优势

• 可独立运作，无需人工操控；
• 飞行速度更快，机动性优于传统战斗机；
• 可搭载更多载荷（包括传感器、摄像头及导弹）；
• 无需加油即可长时间持续作战。

无人机劣势

• 易受干扰与黑客攻击等反制措施影响；
• 态势感知能力有限，在复杂战场环境中效能可能受限。

战斗机优势

• 配备先进传感器与航电系统，为飞行员提供卓越态势感知；
• 由人类飞行员操控，可基于训练与经验实时决策；
• 历经实战检验，在多类作战场景中已验证其价值。

战斗机劣势

• 依赖人工操控，自主性与灵活性受限；
• 易受地空导弹及其他防空系统威胁。

启示
尽管无人机在自主性、速度与载荷方面具备优势，但传统战斗机凭借态势感知能力与人类判断力，仍保有独特优势。随着人工智能（AI）、无人航空器（UAV）与自主系统的快速发展，人机协同关系将日趋复杂，但传统战斗机极难彻底过时并退出未来空战舞台。

由此引出一个核心问题——人与机器能否彼此割离？未来的空战形态究竟由人类创造力主导，还是由机器精密性重塑？

空战演变

要理解未来空战，需深入探究其演变历程。早期空战由人类飞行员主导，常驾驶基础战机进行近距离格斗。20世纪中叶，随着远程精确制导弹药（PGMs）、喷气发动机、雷达与导弹等技术的进步，空军作战范围大幅扩展。

埃隆·马斯克认为，配备先进人工智能系统的无人机将在实战中压制并超越传统战斗机。其逻辑简明——无人机可实现完全自主运作，无需人工操控，并基于传感器数据做出瞬时决策。

21世纪无人机与AI驱动系统的发展，为战争增添了新维度：人类操作者日益远离战场，使战斗更依赖战略与技术而非直接交锋。例如，无人机使无需飞行员即可执行监视与打击任务成为可能，而AI系统能快速分析海量数据并以超人类速度与精度制定战术决策。

人类在空战中的角色

尽管技术进步使机器能力不断提升，但无论现在或未来，任何机器都无法取代其背后的人类。在陆、海、空任何形式的战争中，人类参与始终不可或缺。人类具备适应性、创造力与判断力等核心特质，这些是机器在复杂多变战场中尚无法复制的。

适应性与决策力

人类最显著的优势之一是对快速变化局势的适应能力。空战常需在信息不全或模糊的敌对环境中瞬时决策。飞行员可解读环境细微信号，基于经验与本能调整战略战术。

AI系统能分析大量数据并基于算法决策，但缺乏人类飞行员细致入微的判断力。例如，在需决定是否打击目标的高风险场景中，人类飞行员会考量道德因素（如避免附带损伤），这超越了纯战术分析范畴。

人类直觉与创造力

空战的动态性要求快速思维、创造力与适应剧变的能力。人类飞行员为战斗注入的创造力与直觉是机器无法复制的。实战中，飞行员常突破常规思维，制定未受训或预设的非常规策略。例如，二战期间飞行员以非预设机动动作在格斗中智胜敌机。此类瞬时决策在面对敌方非常规战术或新技术时，对生存与制胜至关重要。当遭遇高超音速导弹或隐形战机攻击时，飞行员的决策能力尤为关键。

人类飞行员能创新策略以利用机器系统的弱点，并抓住AI尚无法预测或应对的机遇。在多机协同作战中，飞行员可快速与僚机或区域友机通信，统一应对敌方集群战术或电子战攻击。训练有素的飞行员能采用非常规战术摆脱雷达锁定，或通过释放虚假信号实施心理战迷惑对手。这种在压力下权衡风险、批判性思考并正确决策的能力，使人类飞行员成为应对突发威胁的终极制胜要素。

人类对自主系统的控制

自主系统在空战、监视、侦察与后勤领域日益精进。无人航空器（UAVs）、无人机及人工智能驱动系统使精确、持久地执行危险或争议区域任务成为可能。然而，为确保技术应用的责任性、伦理性与有效性，人类监督仍不可或缺，主要原因如下：

虽然人工智能与自主系统能处理海量数据并执行预设任务，但其无法像人类般理解行动背后的伦理后果。例如，假设某自主无人机被指派识别并打击威胁目标。系统虽能快速获取目标移动速度、位置等数据，却难以全面评估宏观情境——如附近是否存在平民或潜在附带损伤风险。相反，人类操作者可基于《国际人道法》（IHL）做出最小化非战斗人员伤害的决策。若缺乏人类监督，自主系统虽技术高效却可能违反伦理或法律规范。

当自主系统在作战中承担更多角色时，责任归属问题将更趋复杂。若自主无人机攻击导致平民伤亡，责任应由谁承担？是机器、设计系统的工程师、批准行动的军事指挥官，还是监督任务的人类操作者？

许多军事战略家指出，尽管机器在特定任务中表现卓越，但不应赋予其完全掌控战争生死决策的权力。基于伦理或人道考量的最终判断权应交由人类。这引发关键问题：空战中应赋予机器何种程度的自主权？

人类对无人航空器、无人机及人工智能武器的控制，确保机器始终作为提升人类决策效能的工具，而非替代者。人类介入可防止过度依赖人工智能的空中力量出现非意图的权力滥用。

机器在空战中的角色

机器正重塑空战形态，提供人类迄今难以想象或实现的可能。从无人驾驶机到人工智能驱动的战斗机，机器正颠覆现代冲突的力量平衡，变得愈发高效、精准且致命。

无人航空器（UAVs）

无人航空器（UAVs），即无人机，是空战中最显眼的机械力量之一。小型、廉价且效能惊人的“神风”或“自杀式无人机”为侦察、定点打击与情报收集提供了新选项——附带损伤极低，成本仅为传统战机与导弹的零头。即便是资源有限的小型军事力量，也可负担或快速部署大量无人机，以压制敌方防御或执行复杂任务，同时避免人员伤亡。

无人机与AI驱动系统的发展，为战争增添了新维度：人类操作者日益远离战场。无人机使远程监视与打击成为可能，而AI系统则能以远超人类的速度与精度分析海量数据并瞬时制定战术决策。

当前，无人机常被用于针对高价值目标的精准打击，如敌方指挥官、军事设施及武装分子，尤其是在传统空袭或地面行动风险过高的区域。无人机已成为冲突地区的规则颠覆者。以下为近年军事冲突中无人机定点打击的典型案例：

• 俄罗斯
  在俄乌冲突中，俄军使用“海鹰-10”（Orlan-10）等无人机执行情报收集、侦察监视及定点打击任务。“扎拉421-16”（Zala 421-16）无人机被广泛用于摧毁乌军弹药库、武器补给线及火炮与防空阵地。

• 美国
  在阿富汗、巴基斯坦、也门与索马里，美军大量使用无人机定点清除恐怖组织头目、瓦解武装集团并打击叛乱据点。例如，多次通过无人机袭击击毙关键塔利班指挥官，扰乱其行动。

• 巴基斯坦
  巴方使用MQ-1“捕食者”与MQ-9“死神”无人机对北瓦济里斯坦地区的塔利班及“基地”组织武装分子实施精准打击。2009年，一次袭击成功击毙巴基斯坦塔利班头目贝图拉·马哈苏德（Baitullah Mehsud）。

• 以色列
  以军依赖无人机对哈马斯高层进行实时追踪与情报收集，并针对其军事设施实施定点打击。

• 土耳其
  土军大量使用国产“巴伊拉克塔尔TB2”（Bayraktar TB2）无人机打击伊拉克北部与叙利亚的库尔德工人党（PKK）及叙利亚库尔德武装“人民保护部队”（YPG）。此类无人机曾击毙PKK高级头目扎基尔·萨伊（Zakir Sayi）、穆斯塔法·卡拉苏亚（Mustafa Karasua）等人，并摧毁叙利亚境内武器库与军事设施。

此外，在中东冲突地区，人类操控的无人机常被用于从安全距离外以毫米级精度清除高价值目标，最大限度降低人员风险。

随着无人机技术持续进步，未来战争形态将被进一步重塑。

人工智能驱动的作战系统

将AI整合至无人机甚至有人驾驶战机的控制系统，是另一项将决定如何基于雷达信号、天气模式与战场数据制定决策的技术进展。AI能处理海量数据，在瞬间识别潜在威胁并制定战术响应，速度远超人类。

AI还可使人类飞行员参与高仿真作战模拟，在不危及生命与战机的情况下演练复杂机动与决策流程。随着AI持续进化，未来或能自主控制整支战机编队，以人类无法企及的方式协调战略、应对威胁。

精准与高效

机器能为空战注入精准性与效率。AI系统可精确计算并执行机动，极大降低失误风险。例如，精确制导弹药（PGMs）无需持续人工干预即可精准命中目标，使机器能以最小人员风险完成复杂任务。这将改变空战形态——在传统空战中，单一失误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除精准性外，机器可无休止持续运作，而人类飞行员存在耐力限制。这意味着24×7全天候监视、情报收集甚至打击任务成为可能，对敌方施加持续压力。

全自主机器的风险

全自主系统看似诱人，但风险并存。机器控制系统或许更快速高效，但误判信号、错误锁定目标或执行非意图打击的可能性不容忽视。责任归属问题同样棘手：若自主无人机误伤平民，谁应担责？

全自主系统在受控条件下表现良好，但在危机或混乱战场中（如战斗白热化阶段），仍需人类参与决策闭环，因为AI尚无法复制人类情感、推理与情商。

人与机器能否彼此割离？

这引出一个问题：人类与机器能否独立运作，抑或协同合作必不可少？

答案很可能是二者的融合。未来空战将呈现人类飞行员与机器系统的协同关系——彼此优势互补。

尽管技术进步使机器能力不断提升，但无论现在或未来，任何机器都无法取代其背后的人类。在陆、海、空任何形式的战争中，人类参与始终不可或缺。人类具备适应性、创造力与判断力等核心特质，这些是机器在复杂多变战场中尚无法复制的。

人机协同

最可能的未来场景是：人类与机器协同作战，人类制定战略决策，机器执行具体任务。人类提供监督、创造力与判断力，机器则贡献精准性、效率及高危环境作业能力。这种协作将双向增强人机效能，使空中力量取得超越单方面行动的成果。

例如，在未来冲突中，人类飞行员可指挥无人机群，借助AI辅助决策。飞行员拥有是否打击目标的最终决定权，AI则分析数据并推荐最优策略。该模式下，机器提升人类决策质量但不掌控全局，确保人类价值观与伦理得以维系。

备受瞩目的“忠诚僚机”（loyal wingman）无人机即为一例：此类无人机伴随战斗机执行任务，提供侦察、干扰与进攻支援。它们可扩展战机作战半径，或承担高风险角色，使飞行员专注于更复杂任务。

结论

未来空战的本质是人机协作，而非竞争。尽管AI、无人机与自主系统优势显著，但其无法完全替代人类的创造力、适应性与伦理判断。未来数十年，空军或持续整合机器智能，但人类仍将在监督、决策及确保战争符合道德法律标准方面不可或缺。

归根结底，未来空战将由人类智慧与机器精密性的协同效应定义。尽管机器可能在侦察、精准打击等领域承担更多职责，但人类判断与监督的重要性将确保二者始终是空战体系的核心。关键问题不在于“人与机器能否彼此割离”，而在于“如何最佳互补，以在日益复杂危险的世界中制胜”。

参考来源：Raksha-Anirve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