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科学家胡安明被判无罪！曾因「中国行动计划」被FBI紧盯两年，遭软禁18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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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智元报道  

编辑：小咸鱼、David

【新智元导读】2020年2月，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的胡安明博士被FBI以犯有电信欺诈罪和虚假陈述罪为由逮捕。2021年9月，田纳西州联邦法官宣布这位华人科学家无罪。近几年，美国的猜疑气氛成为华人科学家们回国的一个重要原因。

联邦调查局特工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跟踪一位教授，跟踪他去工作，去杂货店，甚至监视他上大学的儿子。

 

2020年2月，FBI告诉这位教授任职的大学，他，是一名特工。

 

 

然而讽刺的是，直到教授被学校解雇，联邦调查局都没有找到他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

 

但无论如何，联邦检察官还是提出了指控，称胡安明博士隐瞒了他与北京工业大学的关系，并在他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获得研究资金的时候欺诈了美国政府。

 

审判一直悬而未决，一名陪审员到后来表示，此案「简直荒谬」。

 

 

今年9月，一名法官采取了罕见的提案，宣告这位华人科学家无罪。

 

 

「那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胡博士在被无罪释放后的首次深度采访中说。

 

美国的大学曾经欢迎来自世界各地最优秀、最聪明的科学人才。但政府官员越来越怀疑，像胡博士这样的华人科学家，正在利用美国机构的开放性窃取来自于纳税人的资金。

 

 

科学家和大学管理人员说，这一事件在校园里产生了寒蝉效应，减缓了研究速度，并导致人才流出美国。

 

在采访几位在美国大学工作的华裔科学家时，他们都担心，似乎任何事情——与一位华人科学家的合作、披露表格上的失误——都可能为联邦调查员的到来提供机会。

 

而对曾在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工作的胡博士的审判就被认为是政府过度干预的明显例子。

 

 

在调查期间，胡安明被软禁了18个月，没法工作也没有收入，只得依靠GoFundMe的捐款支付法律辩护费用，也只有邻居和教会朋友会为他送来些吃的。

 

虽然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后来提出恢复他的工作，但已准备入籍加拿大的胡博士表示，他的移民身份仍悬而未决。

 

他说：「我的基本人权被侵犯，我的名誉被摧毁，我的心被深深地伤害，我的家人也被伤害。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胡安明在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的家中，他在过去几年里一直在进行斗争

 

亚利桑那大学和杰出华裔美国人100人委员会最近进行的一项研究调查了在美国学术机构工作的华裔和非华裔科学家在科学和研究中的种族和族裔问题。

 

 

大约一半接受调查的华裔科学家认为，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美国政府的监视。

 

一些人指责一个名为「中国行动计划」的执法项目，该项目始于特朗普政府时期，并在拜登的领导下继续进行，旨在防止美国的商业机密被窃取。

 

 

但是，学者、科学家、民权组织和立法者已经提出疑问，它是否在针对学者方面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因为大多数在大学进行的研究都是不保密的，最终会发表出来。

 

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普林斯顿大学等机构的近2000名学者已经签署了致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的公开信，表达了对该倡议过分针对华裔研究人员的担忧，并敦促终止该计划。

 

签名者之一、斯坦福大学诺贝尔奖获得者物理学家、前美国能源部长朱棣文（Steven Chu）说：「我们的大部分技术力量来自移民。我们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在砸自己的头。」

 

 

案件审理始末

胡安明是第一位因「中国行动计划」接受审判的学者。

 

迄今为止，联邦调查局已经在三年内对大学或研究机构提起了12起诉讼，但没有一起涉及窃取商业秘密或知识产权的指控。大部分都是诸如电汇欺诈、向联邦调查员撒谎以及未能披露与国内的关系等指控。

 

实际上，负责具体审理该案的美国法官Thomas Varlan，对这一案件的态度远未抱着如「中国行动计划」中体现出的明显敌意。

 

 

相反，在该案长达52页的判决书中，多次指出了原告，即美国政府的检查官在适用法律概念的解释、以及相关事实认定上的偏差和错误。

 

在背景回顾环节，法庭指出胡安明博士被指控犯有3项电信欺诈罪，3项虚假陈述罪。

 

 

原告的理由是，胡安民在参与NASA项目申请经费时，在申请材料中隐瞒了自己正受雇于中国北京工业大学的事实，构成了对NASA以及其余两家美国科研机构的欺诈和虚假陈述。

 

NASA早有规定，参与项目的研究人员不得同时受雇于中国的企业和科研机构。

 

看起来似乎「铁板钉钉」了是吧？但法官Thomas Varlan并不这么认为。Varlan认为，本案中胡安明博士罪名是否成立，并不取决于NASA如何规定，而是取决于以下四个要件：

 

1、是否「用计欺诈」了NASA

2、是否做了实质性的虚假陈述

3、是否使用了电汇手段

4、是否故意剥离NASA的钱财

 

只有以上4点同时成立，才能判定被告胡安明博士罪名成立。

 

对于3，双方并无异议。原被告双方主要的争论焦点是第2点。而法官认为，关键是1和4。

 

为此，他在判决书中，又是援引英语词典中对「欺诈」的具体释义，又是举例子，指出「欺诈」和「欺骗」是不一样的，因为后者不涉及「以虚假手段剥夺钱财」。

 

Varlan法官的例子举的很精髓。

 

 

说有个人想把1美元钞票换成4个25美分，又不想去银行，于是给邻居打电话，谎称自己的儿子病重，让邻居换零钱给他。他给了邻居1美元，邻居给了他4个25美分。

 

这里有两种情况，如果他给邻居的1美元是真的，则只构成欺骗（谎称儿子病重），不构成欺诈。如果给邻居的1美元是假钞，才构成欺诈，因为这涉及以欺骗手段剥夺他人钱财。

 

据此，Varlan认定，本案中的情节不满足四个要件中的最后一个，被告罪名不成立。

 

整个判决书中没有一次提到「中国行动计划」。

 

判决书：

https://www.govinfo.gov/content/pkg/USCOURTS-tned-3_20-cr-00021/pdf/USCOURTS-tned-3_20-cr-00021-5.pdf

 

不公愈演愈烈，华人学者纷纷回国

在最近对学术的审查背后，反映出一个酝酿多年的问题。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随着联邦政府对大学基础科学研究的资助停滞不前，科学家们寻找可以替代的资金来源。

 

美国大学渴望扩大它们的全球影响力，促进了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同行的合作。

 

 

最近几个月，学者们给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中心)签署了公开信，敦促终止「中国行动计划」项目

 

研究人员抓住了中国日益增长的机会，包括人才招聘计划、利润丰厚的咨询合同、荣誉称号和赠款。

 

可随着特朗普政府加强对中国间谍活动的审查，甚至将学术合作也包括在内，这就促使了提供资金的联邦机构以及一些大学，加强对学者与外国之间的关系的披露，根据利益冲突政策来进行执法。

 

许多科学家对大学和资助机构的信息披露指导方针的频繁更改表示沮丧，这使得他们很难避免被联邦调查局所欺骗。

例如，在胡博士的审判中，美国宇航局和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都提到了他应该说明自己和外国的关系，但是相关的规则却非常模糊。

 

目前，不安正在加剧。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机械和航空航天工程教授、入籍美国公民Yiguang Ju说，2010年，当美国宇航局要求他帮助制定美国火箭技术未来的计划时，他感觉很荣幸。

 

 

但他接着说，如果他今天收到同样的邀请，他会拒绝。学术机构对华人科学家的关注太过分了，与这些机构合作的自豪感已经抵不过他和他的家人可能要冒的风险。

 

「不是我不想去」，他说，「我真的不敢去」。

 

 

普林斯顿大学机械和航空航天工程教授Yiguang Ju说，他担心如果再次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合作，他会受到不适当的审查。

 

这种担忧出现之际，美国已经开始经历人才流失。

 

在过去的十年里，越来越多的华人科学家被充足的资金和民族自豪感吸引回国。最近，美国的敌对环境也成为了科学家们回国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年8月，一名来自西北大学的终身教授和另一名来自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教授就加入了位于杭州的西湖大学（Westlake University）。

 

著名分子生物学家、西湖大学校长施一公说，同事们抱怨美国的猜疑气氛。

 

 

「对于那些选择放弃美国工作的人来说，我确实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些苦涩的故事，」施博士说。「我认为他们中的一些人接受了我认为相当严厉的不公待遇。」

参考资料：

https://bbs.wenxuecity.com/bbs/currentevent/2607159.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1/11/28/world/asia/china-university-spie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