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的中国互联网

2018 年 11 月 15 日 百度公共政策研究院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独立研究思考的成果，旨在促进学术交流，不代表作者单位及本公众号的立场和观点。

2018年第二季度中国互联网行业风浪不断。不管是老牌互联网巨头还是新崛起的独角兽公司，都呈现一种奋力挣扎的状态。前者焦虑地四处延伸以求稳固地位，后者急躁地搜寻机会谋求存活。中国的互联网生态已逐渐趋于成熟稳定，早前快速发展中忽视的问题开始慢慢显现，政府和公众对行业的期许也日趋升高并更严厉。

巨头们的焦虑

科技化

作为新技术的受益者和拥护者，互联网公司笃信科技的力量。阿里最为典型，一方面内部积极研发各类前沿科技，5月初阿里量子实验室宣布研制出量子电路模拟器“太章”。同时另一方面大量投资各类高科技初创公司。4月领投商汤科技6亿美元C轮融资，随后宣布全资收购芯片公司中天微。

城建化

在年初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李克强总理曾提出要靠“互联网+”来推进供给侧改革、振兴乡村和改善民生。互联网企业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同时也谋求推进技术产品的落地。腾讯积极与地方政府在整体城市建设层面展开合作并卓有成效。5月宣布首歌百亿“腾讯生态村”海南开建；6月携手西安宣布打造“互联网+医疗”健康体系。

内容化

移动互联网时代内容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百度与人民日报达成战略合作后者入驻百家号。微信通过公众号改版重掌内容生态控制权，以信息流的模式重建内容生态。腾讯微视复活，试图靠腾讯的资源与今日头条旗下抖音奋力搏杀；随后相继推出“下饭视频”、“速看视频”和“时光小视频”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独角兽的急躁

上市潮

互联网行业迎来了又一次的洗牌潮，以上市为指标，众多公司赶赴美国或香港，谋求资本市场的认可。由3月末爱奇艺上市拉开序幕，老牌巨头旗下或投资的企业开始纷纷上市。5月11日，腾讯投资的虎牙直播赴美上市。6月27日百度投资的优信于纳斯达克成功上市。时刻强调自己是互联网企业的小米，被雷军带去了港交所。自有算盘搅乱了整个行业的王兴，也在6月末带着美团去香港提交了上市申请。6月30日，口碑极端的拼多多也递交了招股书。

社交潮

随着微信的成功，社交化被认为是增强产品用户粘性的不二法门。但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急功近利的企业往往会把握不好尺度，最终适得其反。作为一个严肃中立的出行信息平台，滴滴用“印象标签”功能试图拓展社交业务。最终酿成惨剧引来舆论攻击，不得不下线整顿。航旅纵横被指涉嫌侵犯了个人隐私新选座功能，其心中的算盘也是试图收割社交的红利。

公众的觉醒

企业社会责任的讨论

当公司从一个独立的商业实体发展为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后，便会推动公司管理从私人自治转向社会共治。腾讯因舆论争议，取消对“差评”的投资事件，体现了公众对互联网企业决策的影响力。行业发展到目前的阶段，企业若要实现利益最大化，则不得不承担起公众预期的企业社会责任。

技术与价值观的讨论

4月初，因导向不正、格调低俗等问题，广电总局宣布关停“内涵段子”。6月1日，因筹划恶搞烈士、“暴漫”和今日头条被查处；随后人民日报就同一问题发文批评抖音。快手CEO宿华和今日头条创始人张一鸣先后发文反思，表示要用正确的价值观指导算法。平台使用算法推送传播低俗视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短视频平台野蛮生长的时期已经结束，政府和公众对内容的监管将越来越严格。

数据隐私观念滞后

在国际上，Facebook数据泄漏引发了公众对互联网时代数据隐私的忧虑。欧盟5月25日生效的GDPR以前所未有的严格标准，对互联网公司进行监管。然而国内公众对数据隐私呈叶公好龙的状态，在声称捍卫数据隐私权的同时，并没有理解数据隐私的边界和真谛。互联网行业也没有形成明晰的全责标准和指引，双方未来都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