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户钢铁制假丑闻发酵，日本企业信誉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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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Stephen Stapczynski、Nao Sano

美国司法部也要求神户制钢提供和造假数据有关的文件

“不管怎样都挫伤了日本企业要高价的资格”

日本制造商以其对灵活制造的掌控和精益求精的准则横扫全球企业界，一度备受世人称赞。即使在今天，发那科公司(Fanuc)依然是世界上领先的精密机器人生产商，受到从中国到美国的制造商的推崇。但有越来越多的中国、韩国和其他国家的公司成功赶超甚至打败了日本的老牌公司，让后者举步维艰。

为了领先外国竞争对手，一些日本公司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最近的一个例证就是，神户制钢所(Kobe Steel)在10月承认伪造铝、铜、钢产品的质量数据。神户制钢所拥有数百家企业用户，其生产的金属被用于制造高精度产品，包括丰田公司(Toyota Motor)的汽车和日立公司(Hitachi)的子弹头列车。目前，神钢的首席执行官川崎博(Hiroya Kawasaki)正牵头公司内部委员会对产品质量问题进行调查。美国司法部也要求其提供和造假数据有关的文件，对此神钢表示合作。

日本神户制钢所是日本第三大钢铁联合企业，创建于1905年，业务涵盖钢铁、机械、工程、房地产等多个领域

从高田公司(Takata)长期被忽略的安全气囊爆炸问题，到日产汽车(Nissan Motor)的质检丑闻，再到三菱汽车(Mitsubishi Motors)燃油效率数据造假，这类事件不断占据头条，给日本企业长期以作为值得信赖的供应商的信誉蒙上阴影。日本会社役员育成机构(Board Director Training Institute)的代表主任尼古拉斯·贝尼斯(Nicholas Benes)表示，有企业造假行为的当然并不只是日本公司，但日本的大型制造商多年来一直都以质量高作为卖点，这将导致该国为造假行为付出极高的代价。该机构专门为企业高管提供公司治理方面的课程。“日本制造商非常清楚，他们的品牌、名声和业务可持续性都是建立在其产品质量之上。”他说。

越界行为

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迫使日本制造商做出越界行为。第一，日本公司面临着来自中国新兴竞争对手的巨大压力。第二，日本2006年出台的告密者保护法增加了违规行为曝光的几率，档案资料和内部沟通的数字化也让罪证更容易流入监管机构和官方手中。

神钢当前面临着双重挫折，一方面中国不断产出价格更低的商品钢，另一方面大型车企用户量更轻但保持强度和多用性的钢材。不管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下是300公斤的汽油发动机还是300公斤的锂离子电池，对大多数汽车来说，其三分之二左右的重量还是来自钢材。市场上的钢材生产商你争我夺，越来越多其他行业的商家甚至提出用质量更轻的塑料材质来代替钢材。“钢铁制造商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领地，因为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生死攸关的局面，”日本金融机构Jefferies Japan的分析师范清河(Thanh Ha Pham，音译)表示，“不向前一步，后面就是深渊。”

安倍晋三于2012年担任日本首相后在日本国内大力推进企业治理。但安倍关注的不是提高对企业违规行为的监管，而主要是增强对股东的财务问责。这是股份回购和股息飙升的原因之一。而同样增加的还有企业丑闻。自2011年医疗器械制造商奥林巴斯(Olympus)曝出17亿美元的会计造假事件以来，日本上市公司每年曝出的违规会计案例数量几乎翻了一倍。

2011年11月，奥林巴斯公布了其长达二十年的财务造假问题，总计掩盖了约18亿美元的损失，成为日本历史上最大的财务舞弊案件

质量下降

日本制造业的突破享誉全球，该国企业不断通过升级生产、自动化和供应链管理来削减成本，即使只有几分几厘。但随着来自低成本竞争对手的竞争加剧，日本企业面临着更快生产出更多、更好的零部件的压力。

“当今的世界竞争更加激烈，但日本因为成本太高而失去了很多机会和合同，”位于东京的岩田合同法律事务所(Iwata Godo)的律师兰德瑞·盖东(Landry Guesdon)表示，“某些产品的质量降下来了。日本企业开始尝试走捷径、压成本。”

神钢是日本第三大的钢铁制造商，其客户包括福特汽车(Ford Motor)和波音(Boeing)这样的大公司。造假丑闻给神钢造成了冲击，但它不是唯一一家因违规行为而财政吃紧的公司：三菱汽车在2015年因燃油效率数据造假丑闻遭受重创，其股价直到最近才回弹到丑闻之前的水平。而高田公司在2017年6月申请破产，安全气囊缺陷致死十多人的负面影响最终压垮了这家公司。

由于生产的气囊在全球范围内已经造成多起人员伤亡事件，日本高田公司为此支付了巨额罚款和赔款，公司也已于2017年6月申请破产保护

在公共舆论加大对神钢造假行为的谴责之时，输得更大的可能是日本的质量美誉。日本信用评级机构格付研究所(Japan Credit Rating Agency)之前对神钢的评级为A级（比垃圾级高出五个级别），但该机构在10月13日表示神钢降级的风险在增加，他们密切关注神钢的客户是否会要求召回含有造假钢材的产品并要求神钢对其进行补偿。

丑闻“不管怎样都挫伤了日本企业要高价的资格”，研究公司Bucephalus Research Partnership的董事总经理亚历山大·罗伯特·梅德(Alexander Robert Medd)表示，“你买日本产品不是因为它价格低，而是因为它质量好。”

编辑：冯艳彬、黄琬钧

翻译：陶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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