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做空、造假…是谁搞垮了曾经的“网红公司”网秦？

2018 年 12 月 29 日 数据猿

导读

市值从巅峰期的24.62亿美元到如今的1500万美元。“寄生虫发家模式”的网秦，遭遇过捏造营收数据、伪造市场份额、夸大付费用户量的质疑，经历了转型混乱、遭做空的坎坷，尤其是高层内斗：创始人、前董事长林宇被董事长史文勇绑架拘禁13个月，“期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换过多座城市，每天戴着20多公斤的手铐，只有在横竖两米的范围内活动，就跟电视剧《鹿鼎记》里面铐鳌拜一样，而且拳打脚踢，电棍电击得全身是伤”,在一出出闹剧中，创立13年上市7年的网秦，在12月25日收到了纽交所的摘牌退市通知。

来源：钛媒体丨作者：高梦阳王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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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缠身的凌动智行（原网秦），如今终于要在美股退市了。

12月25日，美国上市公司凌动智行宣布，公司已收到纽约交易所的通知，纽交所监管部门工作人员已决定启动程序将凌动智行美国存托股（ADS）从纽约交易所摘牌。

网秦上市7年，目前市值仅剩余1500万美元。如今遭美股退市，不免让人唏嘘。

曾遭做空，如今难挽败局

根据公开资料，凌动智行的前身为网络安全公司网秦。网秦创立于2005年，于2011年5月5日登陆美国纽交所，在2018年1月网秦更名为凌动智行，公司股票代码从“NQ”更改为“LKM”。

作为中国第一家登陆纽交所的移动互联网企业，凭借着出色的财务表现，网秦的股价在上市的第二年迎来了巅峰，市值达到24.62亿美元。

不过，网秦的上市路并不顺畅。在网秦上市的历程中，最严峻的打击发生在2011年3月15日晚间，网秦准备递交上市申请的前一天，央视“315晚会”曝光网秦与北京飞流九天科技有限公司串通，强制用户消费，是恶意的流氓软件。央视315晚会曝光了手机杀毒软件网秦串通飞流下载软件恶意扣取手机用户费用的过程，即安装飞流软件后会出现手机故障，只有通过网秦交费更新病毒库后才能正常使用。

据钛媒体创始人赵何娟的此前调查，网秦的发家模式为一种“寄生虫”模式。网络上也不乏网友的投诉，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安装网秦软件后很难卸载；二是使用增值服务后费用不透明，且也与原介绍不一致，被指责恶意扣费。

即便最终网秦成功上市，但之后也一直处于争议的漩涡之中，尤其是美国做空机构浑水给了网秦当头一棒。

2013年浑水发布报告，称网秦操纵了一场重大的骗局，对网秦的质疑主要集中在——捏造营收数据、伪造市场份额、夸大付费用户量。将网秦的股票评级列为“强烈卖出”，目标股价低于1美元。报告一出，网秦股价拦腰斩断，连续两天，下跌六成。

虽然网秦做出反击，但也难完全证明自己清白。据界面报道，2014年4月，网秦又被爆出2013年第四季度营收造假，当时CFO韩颖迫于压力离职，随后网秦股价暴跌32%。之后，网秦股价一直走跌。

而到今年8月下旬以来，凌动智行股价便一直低于1美元并持续下跌。早在9月24日，凌动智行收到纳斯达克警告，称由于公司股价连续30个交易日低于1美元，已不满足纳斯达克的上市准则。目前网秦最新股价为12月20日的每股0.15美元，相较于年初每股4.17美元的股价，跌去96%。不过目前已经停止交易。

对于退市的消息，凌动智行发布公告称，公司有权要求纽交所董事会委员会对退市决定进行审查。“目前凌动智行正在考虑采取这一行动，同时亦在谋求对公司可行的其他选择以维护投资者利益，公司将尽快公布其董事会决定的合理措施。

据财报数据显示，2011年与2012年，网秦在这两年实现过盈利。不过自2013年至今2017年，再也没有盈利过。近五年来公司负债自2013年的2.69亿美元升至2017年的4.69亿美元。

从市值24.62亿美元到如今1500万美元（按最新股价每股0.15美元计算），网秦可谓败的一塌糊涂。虽然网秦在上市后，一直在转型，不断涉足新的领域，然而却难以挽回败局。

高层内斗，公司动荡不安

事实上，网秦之所以沦落至此，与公司高层林宇与史文勇间的内耗有着莫大的关系。

9月10日，失踪一年多的网秦创始人、前董事长林宇突然现身并公开谴责现网秦董事长史文勇。

图丨史文勇

事实上，早在2014年底就为今天林宇和史文勇二人公开反目埋下伏笔。当时网秦突然宣布董事长兼联席CEO林宇已经卸任，并特意声明，林宇卸任是与公司无关的个人原因。而公司董事会晋升公司总裁许泽民为联席CEO，网秦董事会还任命联合创始人、首席运营官(COO)和代理CFO史文勇承担董事长的职责。

对于林宇卸任这一消息，对很多投资者来说非常突然。该卸任消息发布后，林宇作为董事长并未作出任何个人说明，这个也颇为异常。网秦官方也从未解释市场和行业内对于林宇与芮成钢的各种猜测。

我们还留意到，与往日每次出报告，林宇都要出来个人发表信息，回击浑水安抚市场不同，林宇被卸任之后未做任何公开露面和表态。而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网秦陆续出售了飞流九天和秀色直播等核心资产，同时向网约车领域转型。

不过，转型也没能挽救网秦。虽然林宇已经消失了很久，但凌动智行内部的派系纷争愈演愈烈。

蹊跷的是，今年9月份林宇又突然现身称，时任网秦董事长的史文勇趁自己私事缠身期间，伪造个人印章替其签署了辞职文件，将自己从公司除去，后又于2016年11月收买黑衣人对其进行绑架，被拘禁13个月后才被北京警方解救。“期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换过多座城市，每天戴着20多公斤的手铐，只有在横竖两米的范围内活动，就跟电视剧《鹿鼎记》里面铐鳌拜一样，而且拳打脚踢，电棍电击得全身是伤。”

图丨林宇

9月11日，林宇又在微博上喊话史文勇，“我回来了，你却走了，史文勇。我现正在网秦办公室，担任联席董事长和CEO，你在哪呢？虽然你已被董事会和公司免职，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国，回北京，回网秦办公室，当面对质？真假不就明白了吗？”

昔日，林宇与史文勇既是冲锋陷阵的创业伙伴，同时也是同学关系。2005年，他们二人与另一位合伙人在一个废弃的幼儿园共同创立了网秦公司。此前，林宇一直担任公司董事长。2014年林宇辞职后，董事长便由史文勇担任。

前凌动智行副总裁Matt Mathison此前透露，凌动智行董事会分裂成三大派系——由史文勇等组成的“史文勇团队”，由郭凌云(林宇妻子)等组成的“林宇团队”，以及迟睿、李宇和吴喜春(中植高科指定代表)组成的“外围团队”。这种分裂导致董事会处于三足鼎立的割据状态，无法达成一致行动。

伴随着林宇将绑架案细节逐一曝光，凌动智行这家昔日的明星公司的底裤，也不复存在了。

（图片来源启信宝）

林宇也表示，史文勇在林宇不知情的情况下，于2016年1月份将其所持飞流（网秦科技曾全资收购的一家公司）的78%股权划走。而正在他要对此提出法律诉讼的时候，突然被绑架，因此史文勇有很大嫌疑。

林宇认为，自己卸任后史文勇主导的多笔交易，都存在网秦科技的优质资产都被贱卖以及利益输送的现象，而史文勇则是受益者。

钛媒体在启信宝查询相关信息时发现，2016年飞流移动的注册信息频繁变动。在2016年初飞流科技的股东为林宇和史文勇两人。此后，在林宇退出后，网秦科技进入，随后也退出，多只合伙型基金成为新投资人。值得注意的是，在网秦科技将飞流移动出售给同方投资基金后，截至目前，启信宝仍显示，飞流移动的控股股东为史文勇，且持股比例为79.34%。

史文勇则回应称，对此事不知情，并且“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任何公安协助调查或问询的要求”。另外，史文勇还表示，“（我）持有飞流和秀色的股份是要业绩兜底，并且融到钱是作为对价付给网秦的，不是揣着自己兜里。”

12月21日，林宇仍然没有消停，他在朋友圈中称，网秦股东联盟LKMForward在美国纽约南区法院已获准临时限制令申请，在一切查证前冻结公司资产，以防止史文勇在听证会召开前转移公司资产。

据第一财经报道，LKMForward是凌动智行投资者联合成立的代表组织，核心诉求在于希望公司需要尽快提交20-F，以免面临退市风险。5月15日，凌动智行公告称，2017年20-F最后准备阶段，管理层发现一个关于定期存款5.12亿元人民币的错误分类，其中可疑的是史文勇购买飞流22%股权的一半首付，总金额为4.4亿元。关于史文勇支出的4.4亿元公司资金到底是挪用、还是错误分类，几方再次各执一词。最终使得2017年20-F的提交被无限拖延，直至如今凌动智行面临退市危机。

遭做空、转型混乱、高层内斗，网秦在闹剧之中惨遭退市。然而这个真的是林宇与史文勇想要的结局吗？

部分参考资料：

高层罗生门，中国首家登陆纽交所的网秦黯然启动退市程序——第一财经

网秦罗生门，“流氓”公司遭遇真流氓？——界面新闻

股价跌破16美分，纽交所启动退市程序，网秦进入终局？——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