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与赵孟頫彻夜长谈」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亚洲艺术部主任何慕文（Maxwell K. Hearn）曾说：“最想与赵孟頫彻夜长谈。”
最近，“赵孟頫”现象持续升温，故宫武英殿的“赵孟頫书画特展”仍然每日观众络绎不绝。与赵孟頫“长谈”今已非可能，但通过他的书与画，我们仍然可以近距离地与赵孟頫“对话”。书画是一门独特的语言，懂与不懂之间，既远又近。如何通过书画的桥梁沟通古今、连接中西，从“骨董时光——谁在收藏中国”专栏中，我们或许可以得到一二。
故宫珍藏着流传有序的赵孟頫珍贵书画精品，但如赵孟頫般巨擘，世界各地的藏家、基金会、美术馆等，均通过各种途径收藏和研究，其藏品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以顾洛阜和王季迁为代表的一大批白人和华裔杰出收藏家的支持，使大都会博物馆一跃成为全美乃至全世界最重要的中国书画收藏地之一。如其收藏的《双松平远图》，就为赵孟頫晚年的经典之作，将他“以书入画”的绘画之法及美学思想在画面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孟頫这位空前绝后，惊才绝艳之人，搁在当今来看，无疑也同样是技能满点的现象级人物。他诗画书鉴，无一不精；而书法更是诸体兼善，空前绝后。除此以外，更是生的一副“神仙中人”的好相貌，又是“宋太祖赵匡胤十一世孙、秦王赵德芳嫡派子孙”，妥妥的皇室后裔。
据说元仁宗（1312-1320年在位）非常喜欢赵孟頫的书法，仁宗总结出了赵孟頫其书其人的七个特质：
帝王苗裔，一也；状貌昳丽，二也；博学多闻知，三也；操履纯正，四也；文词高古，五也；书画绝伦，六也；旁通佛老者，造诣玄微，七也。
可以说，赵孟頫是当时的一位大才子、大文豪。但西方如何看待我们的大文豪赵孟頫的笔墨与心思？其作品是如何流落万里之外的他乡？又为何是这几幅作品让大都会博物馆珍藏至今？……让我们随着骨董时光老师，离开熙熙攘攘的武英殿，漫步大都会博物馆的展厅中，细味两幅难以亲见的赵孟頫真迹吧。
《双松平远图卷》
收藏大家王季迁收藏，1973年由狄龙基金会捐赠大都会博物馆
明人王世贞曾说："文人画起自东坡，至松雪敞开大门。"这句话基本上客观地道出了赵孟頫在中国绘画史上的地位。赵孟頫作为一位变革转型时期承前启后的大家，提出"师古"的口号，扭转了北宋以来古风渐湮的画坛颓势，使绘画从工艳琐细之风转向质朴自然。
赵孟頫的《双松平远图》典型地体现了其“以书入画”的特点，将书法的笔意引入画作。在构图方面，赵孟頫取法于北宋书画大家李成、郭熙，借鉴了二人绘画中的典型意象——辽阔平远的水岸，坡石，以及高耸的树木。虽然不能确认赵孟頫作画时是否观览过郭熙的《树色平远图》，但通过简单对比，我们不难看出赵孟頫对李郭画风的承袭和改造，将“平远”的辽阔画意展现的淋漓尽致：画中景物沿对角线退入画面，层叠远山，湖中孤翁细如米粟。整体意境古朴自然，大气辽远。
赵孟頫同样采取了景物沿对角线退入画面的构图，同时置入了层叠的远山、孤钓的渔翁。但是他完全颠倒了郭熙的构景顺序，将前景的树木布设于画卷的首段。更为重要的是，赵孟頫一改宋代早期绘画那种力求营造情感的画面氛围，以及详尽描绘景物细节的风格，尽可能做到了精简。画中唯一的人物就是远景水面上细如米粟的渔翁。
此外，他还首倡“书画同体”，以书法入画，使绘画的文人气质更为浓烈，韵味变化增强。在这幅画中，他以草书飞白技法来画山石，又以篆书勾勒树木的轮廓，遵从了他“写”画而非“画”画的一贯宗旨。
在这幅《双松平远图》中，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在于赵孟頫的题跋，他丝毫不避开远山湖面，反而把书法融入画面中间，通过这种在物理空间上的“以书入画”，赵孟頫点明了自己作画并不只是为了写实，这也是赵孟頫开创文人画派的精髓之一，着实意趣非凡。
《行书右军四事帖》
24.4 × 117cm
1988年由顾洛阜遗赠给大都会博物馆
之前我们已经提过，赵孟頫诸体兼善，而其中尤以楷、行两体出类拔萃，这来自他常年临摹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书迹之功。时贤称其“上下五百年，纵横一万里，举无此书”，后人说他是“朝宋迈唐，直接右军”。因此，作为王羲之骨灰级“迷弟”，赵孟頫的这篇行书右军四事卷便是一篇临摹书圣轶事的记录。其中右军“四事”中的第四件事讲述了王羲之写道德经给农夫，用书法作品换鹅的故事。
《右军四事帖》局部：“以字易鹅”
羲之性好鹅，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十余，王清旦乘小船故往，意大愿乐，乃告求市易，道士不与。百方譬说，不能得。道士乃言性好道，久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德经各两章，便合群奉之。羲之便住半日为写毕，笼鹅而归。
这是一幅行草书，行草书最能展现书家的性情和笔墨功力。在笔墨丰盈处，赵孟頫的落笔浓重饱满、沉着藏锋，比如图中“几欲乱真”中的“几欲”二字。
亦有柔化笔墨线条之处，书家自由控制起笔收笔，不停转换运笔的方向力度，使线条如在纸上翩翩起舞如“道士”二字；同样，因王羲之极善以不同的字的变化体现书法意趣，比如羲之的“之”字，书中出现多次，而结构却变化无穷。这点赵孟頫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右军四事帖》局部：“道士”
而在心摹手追，刻意临写之间，外求形似而内宗笔法，踵步风规神韵，加之能够融会贯通历代名家之长，赵孟頫终于锻造出平和雍容、圆活姿媚的个人风格。而赵孟頫的书法审美理想，是晋唐人不即不离而风规自远的中和雅正美，或可叫，尽善尽美。
赵孟頫、赵雍、赵麟《人马图》
此外，赵孟頫与儿子赵雍、孙子赵麟都做《人马图》，称《三世人马图》，传为佳话。这幅画也流传至美国，由大都会博物馆收藏。
何慕文先生说：“最想与赵孟頫彻夜长谈”，我们也随着骨董时光老师的脚步，看到了何慕文先生所看到关于赵孟頫的一切，那么你会不会觉得已经与赵孟頫双目对视一笑，似乎已谈过千言万语了呢？
▲点击上图订阅《骨董时光·谁在收藏中国》专栏
专栏介绍
堪萨斯城的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刚刚开馆（1933年），得到了1100万美元资金的捐助，为了给该馆征集亚洲艺术品，史克曼踏上了漫漫旅途。当时龙门石窟附近的农民根据买主订单，对龙门上千个无人看守的石窟进行偷盗，并大量流入北平穷街陋巷里的古董店。史克曼在兰登·华尔纳的建议下，由福格艺术博物馆和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共同出资，将《文昭皇后礼佛图》的浮雕碎片拿下，最终落户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这只是中国文物流失史的片断之一。如《文昭皇后礼佛图》这样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无可估量的中国文物不胜枚举，在西方相关博物馆成为各国观众所爱，尽管很少人知道它们颠簸流离的经历。本专栏将从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的《文昭皇后礼佛图》的故事开始，深入全球顶级博物馆和它们馆藏的中国藏品。
主讲人简介
刘越，网名“骨董时光”，二十年前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系，经历了挖墓寻珍的洗礼后，又就职于国内艺术品拍卖巨头中国嘉德，历任瓷器工艺品部总经理和陶瓷部总经理。作为古董界声名显赫的鉴定专家，他十余年间走遍世界各地寻访古董珍玩，策划组织各类拍卖上百场，过手珍宝文物无数，在业内有着重要影响。他也是国内屈指可数亲身和近身与这些博物馆的中国流失文物接触的专家。
在这一年里，刘越将带你走访以下他亲自探访过的十大美国英国美术馆和博物馆，以一物一讲的方式，将馆内珍藏中国文物精品的前世今生一一向你道来，也从“海外流失文物”这个独特地角度去浏览全球博物馆里最好的中国文物，学习中国艺术史和文化史。帮您找回那些已经渐渐遗忘的关于古老东方文化和艺术的记忆，共同去寻找那个伫立在西方观众视野里的古代中国。这一年中你将参观到的美英顶级美术馆、博物馆有：
1.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美术馆
2.美国芝加哥美术馆
3.美国明尼阿波利斯美术馆
4.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
5.美国纽约大都会美术馆
6.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7.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馆
8.英国大英博物馆
9.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美术馆
10.英国牛津阿什莫林美术馆
1、一周两次音频+图文课程，了解到那些分散在这十大美术馆中的古代中国珍宝和它们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还能欣赏到这些珍宝的高清大图。它们是怎样经受了战争、掠夺、盗偷、走私的命运，最终漂洋过海去到了那里？你还能了解到从纽约、巴黎、伦敦到东京，世界各大博物馆的展厅和私人藏家的密室里，那些连中国本土都没有的珍贵文物到底有多少？它们中的哪些珍宝曾经在拍卖行的槌声中悄悄变换了主人，甚或悄悄回到了祖国？它们如今的市场价值究其该如何衡量？哪些珍宝未来依然有可能回到中国？
2、拥有一位私人艺术导师—骨董时光。他将给你一份贴心实用的博物馆、美术馆导览手册。让你既能足不出户成为美术馆知识达人，又能在下次旅游前做足知识准备，完成一次更具专业水准的个人旅行计划。
3、你将加入一个艺术俱乐部“骨董时光全球美术馆私享群”，与最懂艺术的人交朋友。你手上的收藏和古玩，是真是假，价值几何，还能得到骨董时光的亲自指点，提升你在收藏领域的品位和实战能力。
▼点此→下载中读 写读感
or 识别图中二维码，下载『中读』APP
温馨提示：
中读APP已升级至5.2.2版本
请各位用户及时更新APP
or 关注中读微信号：lifeweekerclub
"中读"现已全面上线，请到各大应用商店下载！
▼点击【阅读原文】订阅《骨董时光·谁在收藏中国》专栏
相关内容
微信扫码咨询专知VIP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