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当这个词语出现在媒体上时,大多数讲的都是风起风停的跌宕故事。但并非所有的创业者都在风口之上。除了风口,普通人的创业更多地会被称之为做个生意、开个公司、弄个小店。这些广泛存在于全国各地的小微经营者们,也在迎来一个蓬勃前进的“创业时代”。
数量上小微企业是一个国家经济的主力,但解决他们的资金困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对那些正在努力改变命运的小微经营者来说,每个人的创业故事都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第一个故事:想要独立人生的90后
何柯在一对一辅导小孩子钢琴
何柯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从外表看,1992年出生的何柯是那种典型的90后,穿牛仔衣裤和马丁靴,他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在医院上班,小时候因“中了爸爸的圈套”,选了小提琴的课外兴趣班。何柯小学五年级就过了专业十级,主要归功于“挨揍的棍棒都断了几根”。在外地读音乐学院时,何柯一直做到学校乐团副首席。
如果不出意外,何柯会留在学校当老师,父母也希望他留下,熬个教授资历。但留校任教工资低,他不想大学毕业还向父母伸手,果断回了苏州,在音乐培训机构里代课,底薪3000元,一对一带学生,加上提成,一个月能拿5000多元,不用考虑房子车子,日子过得舒坦,是70%的完美状态。
创业的契机是一个偶然事件。2016年6月,何柯当时工作的培训机构拖欠工资,前景也不景气,一番思考后,何柯在几个朋友的鼓励下,决定单干,成立自己的培训工作室。
何柯用“做生意”而不是“创业”来形容自己要做的事情。那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生意,一个年轻人的生意。下定决心后,何柯开始满城找合适的地点,询问租金,购买设备,招揽生源。他辛苦攒下的11万元存款全部投进去,还差两三万。首期资金的缺口通过信用卡套现填补上。但何柯觉得很不划算,额度也有限制。
不过何柯的时机选择是正确的。2016年,他的工作室开张时,江苏高考加分照顾政策已经发布,音乐、绘画等艺术特长都成为高考加分项目,苏州的艺术培训行业一下就被点燃了,他的“琴有独钟”工作室半年多就开始全面盈利。
今年年中,何柯决定开第二家店,还是缺钱,倒不是盈利不好,而是做了一年生意,何柯继承自知识分子父母的思维方式早就变了。创业之前,他对负债有抗拒心理,但创业以后,他发现资金不过是工具,重要的是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要扩大规模,就要投入资本,用社会的钱去做事,而不是自己存的钱。”
传统银行主要面向大中型企业,何柯的工作室不属于这个业务范畴。最终他选择了成立于2010年的人人贷。在网上申请3万元的贷款,就可以帮助何柯解决第二家店的起步资金周转。
何柯想过,如果找父母帮忙,也许能拿到更多钱,“二三十万总有吧。” 但在要开店时,他只是跟父母透了一下口风,两个人专门开了个圆桌会劝阻他,“开店每个月要支出多少钱,你算过吗?”何柯想,完了,父母还把他当小孩,借钱的念头还没升起来就被灭了。
生在苏州这样的城市,何柯的同龄朋友,要么进国企,当公务员,要么在家族企业里做事,过得也舒舒服服。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踏踏实实创建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是自己掌控命运的独立人生,“赔了砸了都是自己的事情,轮不到父母插手。”
第二个故事:决心异乡逆袭的80后
任宏刚在装修现场
任宏刚好几次感叹南京本地已经倒闭的共享单车品牌町町单车的故事: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一头扎进创业风口,血本无归,倾家荡产。他讲述的语气里有喟叹,也有不易察觉的骄矜。1987年出生的他有一个“逆袭”的故事。
任宏刚老家河南,家里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分别考了军校和师范学校。作为家里最调皮的小儿子,任宏刚2007年到南京上大学,专业是室内装修设计。毕业时,任宏刚找了三家公司,都只能从实习做起,有两家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300元和500元。他还记得刚到南京时交完学费,身上总共还有200块生活费。那时候他甚至不敢想,未来是否能在这里安家落户。
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任宏刚发现,作为一个家境普通学历普通的外地人,他如果想要在南京立足,就需要清晰地规划自己的人生。2010年毕业时,他放弃了室内装修,进入一家金融机构做业务员。那并不是他想要干一辈子的工作,他真正的想法是“总归是要自己出来做点事业的。”
那时任宏刚的本职业务里也经常会接触到房产客户,有的人手里有多套毛坯房,放着浪费,出租又没时间装修和打理。任宏刚就接手过来,做方案,找工程队,天天跑现场督工,装修好了再转租出去,“赚点辛苦钱”。这种商业模式就像现在链家的“自如”。
注册公司是2014年2月份的事情。在那之前,除了自己的工作,他平均每年能做接近二十单房产业务,流水规模大约五六十万,利润10%左右。而自己开公司,任宏刚估计需要投入的本金超过10万,资金缺口在3到5万。但任宏刚没有五险一金,无法在银行申请信用贷款,也没有可供抵押的房子车子,即便有,“也总不能为了这几万块就抵押房子吧。”
因为平时留心,任宏刚认识了很多同样在开创自己事业的朋友,同样面临的资金状况,自然也会经常一起交流各种各样的贷款产品。任宏刚就是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人人贷的。他通过人人贷借了3万。当时租房行情好,任宏刚的生意好,利润高,从实际经营来看,他的公司开业后只用了2个月,资金就正常运转起来了。这时候,他的安全感已经完全来自对市场的判断和执行力,而不是银行卡上的固定存款。
任宏刚记得小学时学过一篇关于南京长江大桥的课文——“两座雄伟的工农兵塑像左右挺立”。如今他自己的房子就买在桥边上,在大桥封闭翻修以前,他每天都要在大桥两边往来好几次,过桥的交通工具从公交车变成自行车,又变成小轿车。他已经在这座曾经陌生的城市里安家,结婚,生子,孩子的户口跟着妻子落在南京,他自己的户口则还在河南老家。他已不需要一纸户口来增添“新南京人”的底气。
第三个故事:站在40岁边上,转型
施威莉在准备自己天猫店里的香薰产品
施威莉是典型的广东生意人:勤快,热情,讲话伶俐,白手起家。
2006年,施威莉还在深圳的年宵市场上摆马路摊卖香薰产品,和丈夫两个人忙到晚上12点。后来,她自己开店,产品最早主要销往香港,最好的时候,一天要向对岸发出至少60箱产品,日营业额三四万元。调香料、做包装,全仰仗施威莉和丈夫、堂弟带着几个工人,在店里从早到晚赶出来。她在深圳有了4家门店以及在东莞数千平方的工厂,只用了4年时间。
但没想到线下门店的生意从2013年左右就逐渐落寞,店里请的小妹一个一个都回家生小孩。门店也顺势先后地关掉,再也没开起来。这么多年来,线下的生意她已经很熟悉了,而电商则有另外一套她不熟悉的复杂规则要去摸索。但大势已来,不摸索也不行了。施威莉两口子开始潜心研究淘宝,而最新的计划则是入驻天猫。
和早期自由生长的淘宝不同,如今开网店要学会竞价排名,店铺要“装修”,要找美工,要做设计,要做网络营销,天猫的要求也非常苛刻。总之,要想做大,每一项都要真金白银地砸钱。
资金周转成为施威莉面临的最大问题。当然不能找亲戚朋友借,“钱好还,人情难还”,银行也试过,规矩太多了,完全不符合施威莉的做事风格。还有民间借贷,“利息太高了,赚的钱还不够还利息”。同样的,她尝试选择互联网金融,通过人人贷解决了应急性资金周转。
因为错过了时间,施威莉的店铺最终没有赶在今年双十一之前进入天猫,直到如今,资质也还在审核当中。不过省下来的入驻费用,她立刻投入到一款新的产品研发当中了。年近40,施威莉搭上了互联网这班车。
创业的小微生意人:资金缺口在哪里补齐?
从2013年到2016年,中国每千人企业的户数,从13户增长到了19户,增长率70%。正是千千万万个苏州的何柯、南京的任宏刚、深圳的施威莉们经营的小微企业构成了如此壮观的增长。
这些普通的生意平淡而微小,与风口和估值无关,但却呈现了新时代的各种可能性,即人人都能自由地追求不同的事业和人生,实现自己的梦想。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经营者,他们只是需要更加便捷的资金支持。
人人贷的联合创始人张适时毕业于清华金融系,他的故乡是福建晋江。他还记得小时候家乡打工的外地人很多,而本地人,几乎都是做小买卖。买卖人之间流行组标会,所谓标会,是一种民间的熟人信贷组织,共同出资,共担风险。从小耳濡目染,张适时非常理解为何小微企业主最缺钱。
如今,人人贷的借款端超过一半的客户都是这类“小生意人”。2016年,通过人人贷平台达成的平均借贷金额为8.2万元。如果不是生意人,很难切身感受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数字,会怎样压垮一家小型公司,或者说,一个人立足城市的生计。
一般的观点认为,这部分人群得不到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的服务,是因为资质的问题。但张适时并不完全赞成。因为在人人贷的借款客户里,95%都持有信用卡,其中通过线上借款渠道来的客户平均年龄约为30多岁,通过线下渠道的平均年龄约为40多岁。对这两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大都有稳定收入、家庭和一定的财富积累。所以,银行并非无法覆盖这群人,而是无法覆盖这群人的特定金融需求。
所谓特定的金融需求,就是可以迅速、便捷、无抵押地借到几万到十几万的经营资金。但这并不符合银行的业务思路。在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看来,小微企业风控难做。和大中型企业不同,小微企业的各项经营指标都难以量化,一对一地去评估小微企业资质对于金融机构来说成本过高,不是一个划算的生意。
人人贷则找到了小微企业可被“评测”的一个联结点。在张适时看来,小微企业几乎是与其经营者捆绑在一起的,经营状况更多取决于他们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因此人人贷的风控体系主要以小微企业主的个人信用作为衡量指标,通过个人负债的方式来完成支持小微企业融资的目的。这也是小微企业融资在国内更可被数据化和规模化的独特方案。
“如果一个人借了50万,然后还不起了,那么这笔钱即便是通过打工也很难还得起。但比如我们的客户平均借7万块钱,分三年,一个月还两千多块钱,那你会发现即使这个小企业失败了,这个人可以回去上班,家人也可以支持他。这个还款压力其实就是可控的。但当小微企业主过了以个人负债为核心的融资方式,去到了以企业为核心的阶段,整个风险体系就完全变了。在我们看来,通过个人负债的方式,以数据为核心依托,才能够真正解决这个市场的问题。”张适时表示。
实际上这一两年来,中国金融数据体系正在变得更加成熟,数据的极大丰富使个人信用体系更加完备和精准,也为风控手段提供了更多的基础。七年前,人人贷接触一个客户后,从申请到最终完成审批,需要3到5个工作日。但现在,依托成熟的数据化风险管理体系,一名客户最快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批核。对于广泛存在于民间的小生意人们,P2P网贷将会变成越来越简便的日常金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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