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滴滴会成为「人人车」的第二个引擎

文 | 阑夕

在宣布投资「人人车」之后，滴滴很快在它的App里增加了一个名为「二手车」的栏目，直接嵌入「人人车」的前端主页，把4亿多级别的用户体量共享给了这家二手车交易平台。

「人人车」的创始人李健表示，这场战略投资的发生，让「人人车」从一家以C2C模式为单引擎驱动的公司，转而变成了马力更足的双引擎公司，滴滴可为「人人车」带来超过半壁江山的业务增量。

早在今年夏天，李健就和程维有过接触，后者为了构建完整的出行服务生态，也囊括了市场上值得用来黏合的对象，包括共享单车行业的「ofo」、甚至是在外卖领域拥有配送大军的「饿了么」，都被滴滴先后投资，共同承载共享经济的空间。

而「人人车」，是滴滴投资的一个相对特例，它并不是和出行战略直接相关，相反，基于共享经济的逻辑和原理，具有明确产权的汽车买卖关系颇有「倒行逆施」的意味，然而滴滴的理解在于，其远景目标之一——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运营商——要求它必须解决数以千万计的出行供应者的工具来源问题。

「我的个人看法是，如果站在汽车运营商定位的角度，肯定要涉足交易环节，这个战略会更加完整，这也是滴滴和我们可以走到一起的根本共识。」李健认为，在扫视一圈市场之后，滴滴最终选中了「人人车」，这是对「人人车」价值的最大肯定。

简而言之，滴滴的司机们——无论是专职还是兼职——他们无不面临着名为折旧的经济问题，继而产生换车需求，在滴滴的服务体系里增加二手车交易服务，几乎没有新增成本，而在移动互联网获客成本突破天际的时代，「暗渡陈仓」的拿到这部分增量资源——仅是车源就达到了2100万的量级——对于「人人车」而言无疑会是极大的便利。

在厦门，人人车已经为滴滴承办了一次「网约车置换暨司机加盟会」，这个新型的劳动力市场吸引了超过一千人排队咨询，被李健描述为「每一分钟都在成单」。合作的作用已经直接体现在了业务上，10月，人人车对外宣称每日新上架车源量环比9月增长达100%；到了11月，首周销量同比增长则达到了179% 。

几乎是与滴滴结盟展开的同时，李健自身也有了一些变化。在公司内部，他一反常态的喊出了不失血性的口号：必胜。

* 在李健身上，首次表现出了一种狠劲

熟悉李健的人，大都很难想象这个以温和著称的男人会表现出对于胜利的惊人渴求，哪怕是在一年前接受我的采访时，面对业内放出「人人车」将会被竞争对手并购的诡谲风声，李健亦只是以苦笑反应，他说自己的创业若是终有一日能够成功，却必须要做一些践踏底线的事情，那么他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在这次的谈话里，李健直言：「我无法接受第二名的角色。」

在他看来，「互联网没有老二」的说法并不科学，至少是在二手车这个行业，第二名、第三名都是有机会生存下来的，但是到了创业进入第三个年头，他才发现有些理想是需要资格来支撑的，「如果你不能处在行业第一的位置，你就没有多少精力去思考真正的创新。」

就像Google之所以能够允许员工拥有20%的「自由时间」以及用来实现各种奇思妙想的「Google X」，是因为它坐拥全球数一数二的商业盈利能力，唯有每年固若金汤的数百亿美元持续进账，它才有权选择承担一些试错成本。

现代企业的天职是向股东负责，而在没有取得市场优势的情况下，设法取得领先就是头等重要的唯一大事。所以李健似乎是在反思早年创业的「清新」之处，他曾反感竞争诉求的具象化——也就是通过各种市场或是公关口径宣告胜利，「很多时候把几家的数据凑到一起，就会创造数学奇迹，加起来的市场份额到了150%」——只是时过境迁，到了清兵推塔的最后阶段，所有的战力都被放在了最胶着的战区。

另一方面，自证老大的副作用之一，是「人人车」曾经获得的盈利状态又被弹了回去，加上接近年底的销售旺季，李健和他的团队在市场活动上投入重金用以换取规模，此处的成本增长又给财务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李健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目标」来解释公司依然按照计划经营下去：「现在的目标，是从原来的追求盈利，转变为追求规模化的盈利，后面会难上许多，我对未来的预期，就是交易佣金能够抵消运营成本，然后金融成为纯利，这样的话整个模型就会非常健康。」

商业竞争以外的层面，李健仍像是去年见到的李健，他称自己是相信「技术应该有价值观」的那一类人。

去年年底，「人人车」在成都的两名检测师因为在复检时发现一辆疑似泡水车，做出告知买家并中止交易的行为，因为「搅黄」卖家的财路，被多人殴打受伤入院，这让李健的心情相当糟糕。

然而，自家的委屈往往难以及时的对外传播，几家二手车平台频现事故车的新闻却被媒体广泛关注，李健表示，有的案例虽说隐约还是察觉到了操作的痕迹，但是由于毕竟事关用户的真实反馈，他还是对服务体系的纰漏感到十分不满。

目前，「人人车」建立了行业里唯一一个客户关爱部门，员工数量在年底即将破百，在所有的二手车平台里，「人人车」也是唯一一个开辟公共论坛供用户自由发言的企业，同时，只要发生因为「人人车」的检测失误而使用户买到问题车的事情，「人人车」都会进行合理赔偿甚至退车，替用户备上一份保险。

李健认为，这是对于概率的敬畏：「我会尽可能的搭建完善的验车系统，但是我不认为可以永远不发生任何一次疏漏，也不愿意在事故出现之后再去唇枪舌剑的做出解释，所以只有在制度的设计上，让我们来为技术错误买单，如果我们验车通过却被打脸，那退车赔付的成本就是我们为技术缺陷缴纳的学费。」

* 某停车场里，「人人车」脑洞大开的投射广告

根据国际咨询公司Roland Berger的市场预测，中国二手车市场短期内将保持高速增长，长期增速则会放缓：

「基于短期内汽车保有量与消费者购买意愿的提升，以及替换周期的缩短，到2020年，中国二手乘用车市场实际销量将达到约1000万辆，复合年均增长率约为20.7%。」

政策的利好也在延续，继跨区域流通得到许可之后，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监会宣布将于2018年调整汽车贷款政策，二手车贷款的金额从不得超过借款人所购汽车价格的50%提高到了70%，市场刺激迫在眉睫。

就像亚马逊的创始人杰夫·贝佐斯说言：「如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三年的期限，那你会和很多公司竞争；如果你投入的回报周期是七年，那么只有其中极小一部分公司和你竞争，因为大部分公司是短视的。只要把时间的期限延长，你就可以去干很多正常情况下干不了的事情。我们愿意播种，然后让它们自由生长。」

在无法确定赛程的二手车行业，胜利或许始终都是暂时的，只有不断的跑下去，那些潜藏深处的细节才会被逐渐的暴露出来，比如心率是否健康、速度是趋快还是趋慢、有没有吻合正确的方向等等。

决赛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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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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