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坚果Pro3的张一鸣, 到底在卖什么？

这是一场没有老罗的发布会，也是一场老罗被“致敬”最多的发布会。

缺了老罗的锤子还香吗？

2018 年 5 月 15 号晚上，偌大的鸟巢坐满了来看锤子发布会的观众，场地正中央的大屏上，老罗用一脸严肃的表情讲着段子，现场时不时响起锤粉们的欢呼声。

这场发布会上，关于手机老罗讲了两件事儿：首先，锤子和坚果产品线合并，Smartisan 统称“坚果”；然后是坚果 R1 的发布。不过，在 C 位主角 TNT 的面前，被一带而过的手机并没掀起太大的声量。

糟糕的天气、频频出错的现场演示、找不到存在价值的产品，老罗只能不停重复“李姐万岁”，来缓解现场的尴尬。

但恐怕连老罗都没想到，这天会成为锤子滑铁卢的开端：预定量惨淡、资金短缺、供应链倒闭随之而来，当老罗开始密集出质锤子股权时，人们终于相信锤子已经无力回天。

从今年 1 月开始，今日头条的母公司字节跳动开始分批接盘锤子：人员、专利、硬件，收购前已经接近研发完成的坚果 Pro 3 也在其列。

锤子还是那个锤子，除了几位离职的高管，团队基本保留了原来的基因，它只是从一家独立公司变成了字节跳动的一个部门，更名为新石实验室。

昨天，改换门庭后的首款新机 Pro 3 终于面世，在距离上一场发布会 14 个月后，久到用户的旧手机已经开始卡了。

用户担心“锤子变味儿”的问题没有发生，硬朗中框加持下，它还是那个“圆滑当道的锐利异类”，后背带有锤子 Logo 的红色呼吸灯也是对锤粉们的情怀慰藉。

硬件方面，水滴屏、四摄、骁龙855 Plus、UFS3.0、屏幕指纹、4000 毫安电池，Pro3 把配置堆到了锤子的新高度，售价 2699 元起。

生产力三兄弟“大爆炸”、“闪电胶囊”、“一步”都有新升级，总体而言，Smartisan OS 的交互可能是目前锤子手机最具竞争力的方面。

字节跳动对坚果的印记更多体现在拍照的 AI 优化方面。

智能镜头 Smart Lens 的算法由字节跳动提供，可分肤色、分性别，在合照及自拍中进行不同程序的美颜；双路拍摄功能也出现在 Pro 3 上，并且与头条系的抖音、一闪、剪影等 APP 进行了绑定。

同时，字节系的 APP 也被深度整合进了系统中，比如在锁屏状态下，只要上划就能直接打开抖音。

但对新手机老罗显然不满意，发售前，就在微博上直言“不会买”，“系统广告和 Bug 多”，并且直接开怼浴霸设计。

“不挣钱”的手机挣什么？

市场对新坚果的反馈在情理之中，截止今天下午 5 点，京东两家店铺预定量之合接近 9 万台。

虽然无法与发布会前预约破 10 万的 R1 相比，但对比今年以来国产手机厂商出货量的速度，锤子的成绩单已经挺优秀了，至少说明大部分锤粉还是认可这台新基因的手机的。

选在智能手机厂商集体过冬的一年入局手机业务线，年初收购锤子的决定传出时，张一鸣的决定就备受质疑。

一方面，手机行业的马太效应凸显，国内市场中，华米OV+苹果组成的头部阵营吐掉近 92% 的份额，剩下不大的生存空间中，还挤着三星、一加、魅族等众多大厂。

与此同时，全球手机市场萎缩的情况下，特朗普对华为的一纸禁令，更是让国内手机厂商的生存环境迅速恶化——在欧美市场受限的华为，正在疯狂发力国内还填补差额。最近一个季度，华为出货量大涨 66% 的强势表现下，其他四家厂商遭到 20%—33% 不等的下滑。

智能手机一片哀鸣，进击中的张一鸣到底想向这个市场要什么？

是利润吗？显然不是。

不管出货量有多高，硬件尤其手机行业的利润，都无法和互联网相提并论。除去顶级梯队的苹果，三星 10% 的利润率已是顶级水平，国内手机大厂更是常年徘徊在 1%-2% 之间。而对于互联网企业来说，30%、40%的利润率都是正常表现。

互联网公司的高利润通常都来自广告——制造一个巨大的流量池，然后吸引广告商付费。字节跳动也不例外，近八成的营收来自广告业务。

而这恰恰是每个互联网公司都要面临的转型之痛：单靠广告业务带来的高速增长很难持续，字节跳动也不例外。

人口红利期后，字节跳动的用户增长已经初现疲态，从去年 Q3 开始头条系的用户使用时长第一次出现了负增长，同时，公司的广告营收也遭遇瓶颈。

今日和抖音的广告位有三个：开屏广告、信息流广告和详情页广告，已经趋于饱和，再增加广告只能以扼杀用户体验为代价，影响口碑与信誉。

根据多方报道，字节跳动去年已完成 Pre-IPO 轮融资，并计划于今年赴美上市，估值超 750 亿美元，这比一年前 E 轮融资时的 300 亿估值翻了一倍还多。

750 亿美元估值是什么概念？我们可以拿同为美股上市、业务相似的 Facebook 和百度做个类比。

2018 年，Facebook 用户月活约 24 亿，全年营收 558 亿美元，市值约 4600 亿美元；而百度在月活 11 亿、年营收 148 亿美元的基础上，市值不过 600 亿美元。

反观字节跳动，2018 年月活 16 亿，营收 500 亿元（约合70亿美元），想冲击 750 亿美元的高市值，明显有被高估的风险。

而为了撑起相应市值，张一鸣年初为公司定下了至少 1000 亿的营收目标。

广告还是大头，据说今年头条广告部门的整体 KPI 比去年高了 3 倍，但在广告审核屡屡踩雷后，这一目标不得不被下调。

换言之，字节跳动急着想要打破广告营收的天花板，给资本市场更多想象空间。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头条系的商业布局愈加加快，先后涉足在线教育、教育硬件、游戏、流媒体音乐、搜索等多个领域，也包括手机硬件。

这些业务中，搜索是高流量场景，为广告提供转化途径；其他则几乎全部是高流量行业。

回到字节跳动收购锤子的决定，通过手机挣一波营收，支撑上市估值是张一鸣打得算盘之一，但从长远来看，这并非张一鸣的终极目标——通过锤子获得硬件能力才是。

毕竟物联网时代，智能家居和可穿戴设备必将取代 PC 和手机，成为最主要的流量入口。

所以，离开老罗的新坚果不会被轻易放弃，只会离偏执要做“东半球最好的手机”的初衷渐行渐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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