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拒止：俄乌案例研究与未来海战》报告

本文以黑海为背景，将乌克兰的海上行动视为一个当代案例研究，旨在探讨如何对抗一支传统上占优势的海军以实现海上拒止。尽管缺乏一支蓝水舰队，但乌克兰通过综合运用陆基反舰导弹、无人水面艇、特种作战和实时情报（包括西方情报、监视与侦察资产的支持），有效地挑战了俄罗斯的海上主导地位。“莫斯科”号巡洋舰沉没以及对塞瓦斯托波尔持续打击等事件表明，即使没有对等的平台或吨位，也能实现拒止作战，这再次印证并延伸了米兰·维戈、伊恩·斯佩勒和萨姆·坦格雷迪等理论家的见解。虽然乌克兰的方法建立在长期存在的不对称和拒止性战略传统之上，但其多域应用——结合无人系统、分布式作战和数据驱动的目标锁定——突显了21世纪海上冲突不断演变的特征。通过将乌克兰的经验置于更广泛的海上拒止和非正规海上战文献背景中，本文强调了其延续性与创新性，为现代海军提供了条令层面的启示。文章认为，在有争议的近海环境中，仅靠海军优势是不够的，并在结论中提出了强调分布式杀伤、基础设施韧性、反无人机防御以及在降级指挥控制条件下进行训练的建议。

俄乌战争深刻重塑了人们对现代战争（涵盖陆、空、网络，尤其是海上领域）的既定认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军事进展之一，是乌克兰在缺乏传统蓝水海军的情况下，出人意料地成功挑战了俄罗斯在黑海的海上力量。这种通过使用导弹、无人机、特种部队和实时情报实现的不对称破袭，严重削弱了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作战自由和战略态势。该舰队曾被视为俄罗斯海上主导地位的支柱，如今却被迫从关键位置后撤，采用新的基地策略，并重新评估其部队防护措施。这些事件作为一个基础性案例研究，展示了常规海上力量如何能被非常规手段所瓦解。

本文认为，乌克兰的攻击俄舰艇并非源于常规的“兵力对等”对抗，而是源于其对不对称海上拒止作战原则的创新应用。不对称战争，特别是在海上领域，使较弱的一方能够利用较强对手系统中的弱点——例如对高端平台的依赖、集中化的指挥结构或可预测的后勤链。伊万·阿雷金-托夫特的战略互动理论表明，当较弱一方采取与其对手根本不同的战略时（例如间接对抗与直接对抗），其成功的几率会显著增加。在乌克兰的案例中，这意味着部署无人水面艇、陆基导弹打击、网络破袭和特种作战，以打击俄罗斯舰队暴露的基础设施和资产。

这种不对称适应挑战了长期以来对“制海”与“海上拒止”的区分。制海意味着能够为自身目的自由利用海洋空间，而海上拒止则侧重于阻止对手做到同样的事情。乌克兰已证明，无需匹敌敌方舰队的吨位或获得制海权，也能实现海上拒止——即通过使海上行动对俄罗斯（特别是在黑海西北部）而言变得高风险、高成本和不可预测。此外，乌克兰的行动体现了海上拒止作战的原则，融合了动能打击、西方情报支持、电子战和分散式目标锁定。这种作战样式反映了21世纪冲突的一个更广泛趋势，即成功并非源于单一能力，而是源于跨域多样化系统的有效整合。

因此，乌克兰的经验不仅是物质受限下韧性的案例研究，也预示着未来在有争议的近海环境中海战的发展方向。本文运用海上拒止学说的分析框架来审视乌克兰的海上行动。它探讨了一个传统国家行为体如何通过“非传统”手段重新定义海上战场，并总结了对现代海军战略的启示，强调了分布式杀伤、跨域协调以及基础设施与信息韧性日益增长的重要性。